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香门小睿睿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陛下是秦受 作者:御水清歌 文案: 秦冉第一次吻林晏殊,被他的老子发现,说他是小畜生。 秦冉第一次把林晏殊压了,被林晏殊的老子发现,说他是禽兽。 秦冉被迫与林晏殊分开,他抱着他老爹的大腿泪奔:父皇,你才是秦受! 【本文是《稳坐江山》续篇,本来定义为欢脱文,作者中途抽风犯病,从第二部开始就变成半欢脱半虐,不喜虐文的亲慎 入 !————从第三篇开始本文回归欢脱主题,会加入鬼畜、人鱼、冒险情节。另附秦冉晏殊同人《乱世凤求凰》民国风,一位杀手,一位将军,会不定期在本文中放出】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年下 欢喜冤家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冉,林晏殊 ┃ 配角:彭天明,四大兽王,凤凰鸟 ┃ 其它:脱线腹黑痴情帝王受,萌娇人精美型傲娇攻,瞧这脑残属性囧 青梅竹马篇 【太子才是真脑残】 【诚招脑残片经销商,东秦皇族急需!!!】囧囧  “殿下,殿下不好了!”一名小太监一路狂奔着进了御书房,“砰”的一声,被门坎绊倒。直接呈人字型趴在地上。      秦冉抚额叹气,“你就没一次能走进来的吗?”      小德子爬起来,急道,“殿下,二皇子又昏倒了!”      还没等小德子站起来,秦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御书房。      珠帘晶璀,纱幔层叠,一个眉如墨画,明眸皓齿的绝色少年半卧纱帐。秦冉搂紧怀里的晏殊,心都疼的柠到一块儿去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养你们都是白吃饭的吗?”秦冉对地上的宫人们怒道。      地上的宫女太监们吓的大气都不敢出,每次二皇子昏倒,倒霉的都是他们。      “皇兄……不关他们的事,是晏殊不好!”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      秦冉赶紧安抚道,“没事,皇兄不会怪他们!你们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出去找太医?”      宫人们一溜烟的都没了影。      等人都走没了,晏殊低低的笑了起来,“真没意思,每次都成功,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麽!”      秦冉俊脸一黑,“好啊,你又骗我!看我怎么罚你”说完把晏殊压在床上,就向他的腋下探去。晏殊最怕痒,只得连连求饶,“好了好了,晏殊知错了!”      秦冉这才停住手,他双臂撑在晏殊身侧,看着身下的人,脑海中浮现出一组词汇,脱口而出,“佳人一笑倾人国,士貌美得佳人妒,美即美矣乎,岂能越美女?”      晏殊一愣,用力推开秦冉,“皇兄你这是在取笑我长得太过女气麽?”      秦冉差点被他推到地上,看晏殊不愿意了赶紧解释,“看你这小气样,皇兄这不是夸你长得好麽!”      殿外太监的尖细嗓音响起,“皇上,太子妃驾到!”      秦冉听到是父皇来了,就要起身下床迎接。晏殊如墨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在秦冉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之前,伸出藕臂揽住秦冉的脖子,明眸微闭,吻了上去。      当今东秦天子秦御风,在跨进内殿门口时,被床的两人差点气死,疾步走到床边,拉下秦冉,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小畜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冉捂着被打肿的左脸,看看床上低首垂目的晏殊,再看看怒火冲天的父皇,想开口解释,却被一道尖锐的女声制住。      “父皇,父皇请为儿臣做主啊!”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雍容娴雅,翩若惊鸿。可惜她现在脸上忌忿的表情,破坏了她的气质。      秦御风拉起跪在地上的太子妃嫣然,“你先站到一边,父皇自会给你个说法!”      秦御风走到床边,看着低头不语的晏殊,皱眉问道,“晏殊,跟父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晏殊抬起头,美目含水,泫然欲泣,“父皇,不关皇兄的事,是儿臣不好,请父皇不要怪罪皇兄的情不自禁!”      秦冉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晏殊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      “闭嘴!”秦御风打断他,“秦冉,你身为一国太子,还是晏殊的哥哥,怎可做出如此有逆伦常之事?来人,将太子押回太子殿,从今日开始到下月大婚,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太子踏出太子殿半步!”      嫣然没想到林晏殊会反咬一口,她在进门的一瞬间明明看到是晏殊把太子拽过去强吻的,她赶紧跪地求情,“父皇,请父皇明察,儿臣明明看到是是二殿下强迫太子的!”      秦冉冷眼看着地上的嫣然,一句话没说,甩袖而去!      秦御风叹口气,“你起来吧,回去好好跟嬷嬷们学习女训,你将来可是要做一国之母的!”      嫣然恨恨的瞪了一眼晏殊,跟着秦御风一起离开。晏殊无力的靠回床侧,曾经亲密无间的他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五月十五,东秦太子秦冉大婚当日,二皇子秦晏殊不知所踪,陪他一起不见的还有锦衣卫指挥使彭越之女彭雨晴。      三年后,东秦江南名城凉州,夏。      街上一阵马蹄声,惊得行人们赶紧向两边靠。两匹骏马疾风一样踏过热闹的集市,马上两人一脸的焦急。一拉缰绳,马抬前蹄,在一座普通的民居门口停下。      下了马,彭天明拍大门,叫到,“里面有人吗?开门!”      不一会儿,门被拉开,从里面出来一位白发老者,他问道,“公子您是?”      秦冉抢先一步说了话,“老人家,林晏殊可是住在这里?”      老人神色一变,就要关门。秦冉推开他,直接向院中走去,老人在后面嚷嚷,“公子好生没有教养!”      彭天明在他身后拉住他,厉声说道,“老人家,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你先去门口守着!”      老人不依道,“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老夫要去官府告你们!”      彭天明一笑,“你去告吧,告的赢我就把我这脑袋送给你当水瓢使!”      老人气的老脸发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彭天明没理他,径自走到正厅门口,气定神闲的站岗去了。      秦冉推门而入,打扰了屋内正在全神贯注谈诗论画的两人。书案后的少年一拢白衣,玄文云袖,眉目如画,身材高挑秀雅,好一个年少翩翩。      林晏殊被突然推门而入的秦冉惊到,少许错愕后,赶紧起身跪拜行礼,“臣弟叩拜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冉走到林晏殊身前,弯腰俯身,端起林晏殊尖削的下颏,微微冷笑,“晏殊,你让朕找的好苦啊!”      一道清丽女声响起,“臣女彭雨晴参见陛下!”      秦御风转头看去,一道婀娜身影翩然跪下,他问林晏殊,“她是谁?”      林晏殊笑笑,“她是彭雨晴,臣弟的未婚妻,陛下忘了?”      少年天子面露不悦,“未婚妻,朕准了吗?”      “准不准的就不用陛下费心了吧!”从里间走出的修长身影让秦冉一愣,“林太傅?”      林长青拉开秦冉的手,把晏殊护在身后,他说道,“陛下,您不在京城处理国事,跑到这里来,就不怕朝上那些臣子们质疑陛下的治国之力麽?”      秦冉嘴里的那句“老妖虐”差点脱口而出,“林太傅这是说的哪里话,朕不过是得了些闲工夫出来看看二弟罢了,哪有您说的那样严重!”      林长青面色一冷,“和你父皇一个德行,你走吧,送客!”      秦冉赶紧改口,“爹,我错了,您就把晏殊还给我吧!爹啊!”      林长青说道,“叫爹也没用,回去告诉你父皇,只要皇后在位一天,晏殊就不会回宫,你们看着办!”      秦冉仰天长啸,父皇,儿臣不想玩儿虐恋情深啊!!!!!!!!! 【陛下才是真脑残】      自打那日秦冉被赶出门后,他就再也没能进去过那所院落。      说起他和林晏殊的事儿,不得不提起林晏殊的父亲林长青。林长青是先帝身边的红人,两人纠缠了十年才走到一起。      秦冉做太子时就知道,这东秦除了林家父子,他怎么折腾都行。他和林晏殊从小被皇后秦冉带大,按理说关系该有多亲密。可不知怎么地,最近几年他们三个越来越疏离越来越相互看不顺眼。      自己父皇秦御风对忠卿王林长青那叫一个一往情深忠贞不二,看得他浑身肉疼!囧      盛夏天儿,一丝风也没有,街旁梧桐树上的知了叫的人昏昏欲睡。一身灰色公子衫的秦冉半蹲在大门口,满头满脸的汗。身旁的彭天明站的那叫一个挺直如松,虽然也是满脸汗,可是高度的警戒心迫使他不得不精神起来。      路过的行人无不好奇的看着这一蹲一站的两个男人,更有甚者还会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铜板扔在秦冉面前,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惜了俊俏的小公子,咋就沦落的又疯又傻的!”      彭天明嘴角抽了抽,死咬牙关不让自己笑出来。可人家秦冉,面色凄然的捡起地上的铜钱,还用袖子擦擦上面的灰土,可怜兮兮的说道:“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两人从日上三竿,守到夕阳西下,也不见大门里有动静。秦冉现在是又渴又饿又热,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小皇帝,哪受过这个。在彭越第n次斜眼看秦冉时,发现他英明俊美的主上,东秦新帝秦冉光荣的昏倒了。      彭天明脸色大变,一打响指,从街角房檐飞下几十个锦衣卫,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秦冉抬走。      门内听动静的老管家赶紧进屋汇报,说那俩人走了。林长青问他们去哪里了?老管家说好像是一个昏倒被一堆人抬走的。林长青大惊失色,赶紧带着林晏殊出了门,他们在“名医堂”找到的秦冉。      此时的秦冉因为暑热,头疼燥热又吐昏。大夫用解暑药暂时压制住他的呕吐,又找人在后院备好温水,彭越亲自上阵给秦冉擦澡解热。      人高马大的彭天明三下两下就把秦冉扒了个精光扔进水桶,正要开撸,不对,是开洗。囧!!!有人敲门!      彭天明甩甩湿透的衣袖开门一看,呵,是满眼冒火的玉面小生晏殊二殿下。      晏殊也没搭理他,推开他直接走到木桶边,他幽幽说到:“关门!”      彭天明才反应过来:“啊,啊,好,二位殿下请随便……”!!!      林晏殊双臂抱肩,看着水桶里紧闭双眼的病美男,低低笑道:“陛下还在装?再不起来……”说着就把手伸进水里,直接伸到……      秦冉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你往哪儿摸呢?”      晏殊收回手,笑道:“陛下对我穷追不舍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清歌:为啥我感到一丝难过呢?众:滚开,凑啥热闹!!)      秦冉脸一红,坐回水里,低头说道:“你……你说什么呢……”耳根发红。      晏殊收回笑容,双臂撑在桶沿之上,说道:“陛下,实话说吧,您是不是为了……找我要回那串佛珠,好对皇后有个交代?”      秦冉点点头:“既然你都知道了,还不把东西交出来?”      “不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给!”      “你敢抗旨?”      “臣弟不敢!”      “拿来!”      “不给!!!”      秦冉急了,也不顾自己光着身子,直接跳出木桶就对晏殊扑了上去。悲催的秦冉,因为才从水里出来,脚下有水太滑,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      晏殊蹲在秦冉身边,把秦冉从头到脚看个遍,看得秦冉寒毛直竖:“你,你要干嘛,还不扶朕起来?”      晏殊拉起他,却不想被秦冉一个用力翻身压到身下:“看你往哪跑,佛珠在哪里?”说完就在晏殊身上一顿乱翻腾。      晏殊被他摸得小脸发红:“住手,佛珠没在我身上!”      秦冉才不信他,接着翻,袖口没有找胸口,胸口没有找腰间,腰间没有找……秦冉一拍额头:“晏殊,你不会把佛珠藏在那里了吧!”说完就把手伸进腰下。      晏殊急了:“住手!”      话音才落,门被踢开。一脸怒气的林长青拉开秦冉,还不忘把桶边的衣衫扔给他。晏殊见父亲来了,一张小脸泫然欲泣:“爹,陛下他,陛下他……”。      林长青气的双手发抖:“陛下,您怎么忍心对晏殊下得了手,他可是你弟弟!”      秦冉欲哭无泪:“爹啊,我没有,我是清白的!!!!!”    【秦冉才是真脑残】      秦冉病了,真的。想想啊,本来就中暑,光着身子摔倒在冰凉的地上,能不病吗?于是乎,咱们俊美英气的皇帝陛下成功变身小白兔。每日躺在床上,睁着迷蒙大眼等着人喂食,哦不,是伺候。      这一病就是三天,远在京城的太上皇呆不住了,他派了个最机灵的小太监来凉州请秦冉回宫。至于他咋不亲自来,那是后话。      这日,晏殊才给秦冉擦完澡~正端着水盆往院外走,直觉耳边一阵疾风,他机灵的闪开,却忘了手里的水盆。      “哐当”“哎呀我滴娘啊”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被门槛绊倒直接飞了进来,脑袋上还扣着铁盆,浑浊的洗澡水满头满脸!      晏殊认得他,他是秦冉的贴身小太监小德子。小德子拿开水盆,挣扎着爬起来:“见,见过二殿下!”      晏殊点点头,说道:“不必多礼,拿着盆,进来吧!”      小德子一手拿着盆,一手擦着脸上的洗澡水,嘟嚷着:“咋这么咸啊!”囧      秦冉听见是小德子,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摆起帝王架势来。      小德子看到依然霸气俊美的主子,赶紧跪下磕头:“小德子见过陛下!”      秦冉说道:“起身吧,说说,今日为何而来!”      晏殊靠着门框,凤眸微闪,秦冉扫了他一眼,心想你要干嘛,我好歹也是皇帝,禁止歧视!!!      “回陛下,上皇说您都跑了十天了,再不回去,他要造反!”      秦冉笑笑:“你回去告诉上皇,他要造反随他便,朕不在乎!”      小德子满脸黑线的说道:“上皇还说,您要说了不在乎他造反,他就让皇后改嫁!”      秦冉笑不出来了,手忙脚乱的穿好外袍,下床拉着小德子就向外跑,被晏殊挡在门口:“小德子,你的斜视好了麽?”      小德子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没好呢,二殿下可是找到药方了?”      晏殊点头。      “在哪里我看看!”      晏殊摇头。      “为啥?”      晏殊笑道:“你要是把陛下带走,我就不给你!”      小德子为难了,他看看一脸焦急的陛下,又看看凤眸含笑的晏殊,牙一咬,天大地大主子最大,于是乎——      “陛下,那啥宫里有上皇和几位王爷在,没啥事,您就多呆几天,等小德子斜视好了,就带您回宫啊!”      秦冉不依:“小德子,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唔唔……”话没说完,就被晏殊用吻堵住了!      小德子识趣的猫腰离开,顺便还关了房门(真是深得他师父太监总管王福身传啊!)      白衣少年一手搭着门框,一手轻托身前黑衣男子下颏深吻。嗷呜~太唯美了,可是——      (清歌:我心里咋就这么难受呢~众:死开!!!)      吻够了,晏殊才放开他:“陛下,回神儿!”      秦冉眨着迷蒙大眼,说道:“晏殊,小时候你喜欢哭,为了哄你就让你随便咬,你都十六岁成年了,这毛病怎么还没改?”      晏殊脸色微变,苦笑道:“陛下认为晏殊这是在咬你?”      秦冉点头。      晏殊靠回门框,说道:“陛下,您都成亲好几年了,难道连咬人和亲吻都没分清楚?”      秦冉微皱眉头,说道:“可你我都是男的!”      晏殊眼色渐冷,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塞到秦冉手中说道:“佛珠还你,你走吧,以后别来了,我不会回去!”说完摔门离开。      秦冉看着手里的佛珠,心想这小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早给朕不什么事都没了吗?       【爹爹才是真脑残】      繁星铺满夜空,不见月亮,却也很是明亮。院中梧桐上栖着的夜莺偶尔啼唱几声,夜风徐徐,心旷神怡。      “皇兄是笨蛋!”      “对!”      “皇兄是大笨蛋!”      “对!”      “皇兄是猪!”      “对!”      “皇兄是野猪!”      “……何谓野猪?”      “权倾朝野,笨的像猪!”      林长青拍拍怀里的儿子:“晏殊,放弃吧!”      晏殊摇摇头:“舍不得!”      林长青无奈又心疼:“你这孩子真是死心眼,非他不可吗?”      “那父亲您呢?要您离开上皇您舍得吗?”      “你……那不是一回事!”      白衣少年坐直身体,从怀里掏出一只铜刻小鱼,对着星光仔细看着:“这是我五岁时皇兄从皇祖母的佛堂里偷出来的,那时候我总哭,一哭就爱咬他,他为了不再被我咬伤,就去佛堂偷了这只小神鱼。他骗我说你以后再哭就咬它,咬了就不哭了。我是笨蛋就信了,父亲您看看,我这颗虎牙是不是有个缺口?”      林长青抚额叹息:“你这孩子处处精于算计,怎么就对情这个字看不透呢?”      少年神色哀戚,星眸水汽弥漫:“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谁做的诗啊这是?”林长青好奇。      “不知道,也许在未来吧!”晏殊被未来人附身了!!!——      俊美清雅的中年男子起身,向儿子伸出手:“走吧,回屋睡觉!”      少年摇摇头:“父亲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会儿!”      林长青无奈:“好吧!”说完倒退一步,转身——“嗖……哎呀……”      晏殊飞身下房,扶起摔落在地的父亲:“您怎样了,没事吧?”      “没,没事,只要你下次别再跑房顶蹲着就没事!”林长青慢慢站起,扶着腰挪进卧房。      少年星眸璀璨,嘴角勾起一丝顽皮笑容。上皇,您不是非要把我从秦冉身边踢开麽?就让我父亲腰疼,性福不性福的您就求老天保佑吧!      七日后,林家父子被一队御林军“护”着回京了,在他们走之前,凉州守卫使姬延西(注1)带着一家老小夹道欢送,老泪纵横的挽留着。马上的林长青过意不去,拉着姬延西已经干瘪不堪的手告诉他:“姬大人别难过,长青以后会回来看你的!”姬延西听完哭的更厉害了,心说您可别再回来了,自打你们父子来到凉州,上皇和新帝天天嘱咐我小心伺候着,我这把老骨头容易吗我!      林长青才到忠卿王府就被上皇秦御风召进宫中,秦御风看到被太监搀进长寿殿的爱人时,又疼又气:“青啊,你这是怎么了?”      林长青慢慢在榻上坐下,咬着牙回道:“没事,不小心跌了一跤!”      挥退宫人,依然俊美无铸的太上皇秦御风搂住爱人修长的腰身,在他怀里撒娇:“多久能好?”      “两个月!”      “什么?”秦御风大惊“这么严重?”      林长青笑笑说道:“上皇,如果您再继续阻止晏殊的事儿,臣的腰估计都保不住了!”      秦御大惊失色……      这是个很普通的早朝,百官列位整齐,新帝威严俊挺。听完众臣的国事汇报后,新帝打算退朝。这时站在最前排的二皇子晏殊出来抱拳:“陛下,臣弟有事启奏!”      “说!”      “臣弟想请陛下主婚,三日后臣要迎娶锦衣卫统领长女彭雨晴为妻!”      秦冉顿了下说道:“皇弟都能成亲了?”      晏殊笑道:“臣弟都十六了,您说呢!”      秦冉俊脸一冷;“朕不准!”      百官哗然,这二皇子与彭雨晴打小就订了亲,这是公知的,新帝为何阻止?      “臣弟不明白,请陛下明说!”      “朕已决定让彭雨晴进宫封妃!”      晏殊惊住,小脸煞白。      (真的一点儿都不虐哦!!!)      注1:详见另一篇文《稳坐江山》姬延西,凉州守卫使,年轻时曾是贪官一名,后因出了个英勇无比屡立战功的儿子姬沄,被太上皇秦御风特赦。    【太医才是真腹黑】      晏殊愣了会儿,脸色稍缓:“那就二女彭雨欣”!      “朕也收做妃子了!”      “三女彭雨燕!”      “朕收了!”      “四女彭雨柔!”      “朕收了!”      立于新帝秦冉身旁的彭天明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躬身说道:“陛下,微臣就这几个妹妹,最小的才六岁,您就饶了她们吧!”      正在两人争论不休时,有太监进殿启奏:“万岁爷不好了,上皇他……他病倒了!”      太上皇这病来得实在是突然,据宫人说,清早上皇还兴致盎然的拉着忠卿王在御花园荷花池钓鱼,不知怎地,忠卿王非常反感他钓鱼(能不反感吗?同类啊!囧),在上皇钓上第一尾锦鲤时,忠卿王扶着腰转身就走。上皇心急火燎的追,才走了几步,就栽倒在草坪上。      太医诊过,说上皇这病是受了阴扈之气所致,要不及时根治会有痴呆危险。听完这个,虚弱不堪的上皇搂着忠卿王还没痊愈的腰流泪:“青,青,我不想变成傻瓜,我不想,呜呜~~~”哭的那叫一个惨。      忠卿王哄他:“上皇不哭,太医这不是还没说完麽!”      太上皇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呆楞发傻的一屋子人,正襟危坐,咳了咳:“嗯哼,太医,快说,这病该怎样根除?”      太医说:“治这病的二十一味药草还差一样,叫同心莲。这花生长在岭南腹地,十年一开花,今年秋季正好是花季。采集这花需要两个心意相通的人一起摘下,否则就会枯萎。上皇您看,该派谁去?”      晏殊微皱眉头,这是什么奇怪的药引?      皇后嫣然跪地施礼:“父皇,儿臣愿与陛下同去!”      秦冉赶紧点头:“对,此事非朕与皇后莫属!”      太医说道:“老臣的话还没说完,这同心莲是指兄弟同心,不是夫妻同心!”      皇后愣住,俏脸一阵青红皂白,秦冉也是一脸的失望,他说道:“那依太医之见,谁去最为合适?”      老太医笑笑:“当然是东秦地位最为高贵的陛下和二皇子!”      皇后急忙出来阻拦:“父皇,儿臣不赞成,二皇弟自小身子就弱,儿臣怕他受不得这奔波之苦!”      晏殊笑了笑说道:“多谢皇嫂体谅,替父皇采药治病乃是做儿子的本分,皇嫂就别再阻拦了!”      皇后俏脸阴沉,不再说话。      就这样,新帝秦冉、二皇子晏殊、晏殊未婚妻彭雨晴、以及新帝贴身锦衣卫彭天明,四人相携踏上了囧囧采药路。      太上皇秦御风看着离去的四人,窝在忠卿王怀里,俊容微愁:“不知这次能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忠卿王安抚怀里人的肩背,轻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上皇就不要太过于挂心了!”      秦御风抬头,轻吻爱人薄唇:“青的腰可是好些了?”      林长青玉容微变,随即咬牙道:“还没好,晏殊对我这个父亲下手太狠!”      秦御风有些失望,想了想,红着脸说道:“那就让本皇用别的地方解解燃眉之急好了!”      林长青纳闷:“什么地方?”      “嘴”说完吻向那人的身下……      (清歌:这两只不老妖虐太能抢戏,下章开始没他们啦,哈哈哈!!!秦御风:抽飞你~~~)    【皇后才是真腹黑】      天子寝殿内,皇后嫣然一边抹眼泪一边给新帝打包衣衫:“陛下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臣妾好生担心,唔唔……”。      秦冉坐在榻上摆弄手里的佛珠,无奈说道:“姐姐别哭了,没人了!”      皇后止住哭声,打包好东西,走过来一把揪住秦冉耳朵:“你这次出去老实点,再惹出什么事端你自己担着!”      秦冉捂住耳朵求饶:“姐啊,朕好歹也是皇帝,也长大了,禁止家庭暴力!”      皇后揪的更狠了:“什么家庭暴力,这叫爱之深责之切懂不?乖乖的啊,特别要小心晏殊,小心他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秦冉揉揉被揪疼的耳朵,撅嘴嘟嚷:“他卖朕?切,朕不卖他就好了!”      皇后乐了:“陛下忘了你十岁那年,咱们三个打赌,彭越他老娘第三胎生的是男是女,我和晏殊猜是姑娘,你非要拧着说是男孩,结果你输了,光着屁股去的早朝,被父皇一顿狠揍。知道晏殊为何会赢吗?他向太医学的看胎像。你说你,就知道傻猜,输了吧!”      说到这里,皇后突然停住,不再言语。美丽的脸上有些哀伤,曾经亲密的三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冉也没说话,默默拿着包袱接着睡地铺去了!地铺!地铺?地铺?????嗷呜,秦冉和皇后是分居状态啊!!!!      转天,晏殊拉着彭雨晴,彭雨晴拽着哥哥彭天明和秦冉在京城近郊汇合。要问秦冉为何和贴身锦衣卫彭天明分开,他老子太上皇说了,儿啊,你都快二十了,该锻炼独立能力了对不?秦冉含泪点头,心说老爹啊,你忘了有多少人盯着咱家江山麽?你儿子的小命多值钱你知道不?你这智商被忠卿王带的直线下滑,马上就要变负数了!!!!      月黑风高夜,几只乌鸦在枯树上哀鸣,阵阵阴风带着土腥气让人从心里发寒。秦冉抱着小布包贴着路边草丛小步紧跑,哎呀娘啊,秦冉心底打鼓,想他堂堂一国之主,为何要落到半夜爬宫墙猫小路出城?跟尼玛做贼似的!      脚下踩着松软的土地,秦冉还在心里默念心经给自己壮胆儿,突觉身子一沉:“救命啊……”秦冉掉沟里了!囧      “哎呦,疼死了!”扶着腰慢慢拄着坑壁站起:“啊!!!!!!!啊!!!!!!!!!……”秦冉被眼前一双明亮的眼睛吓的魂飞魄散。      “你,你是人是鬼?”秦冉哆嗦着问。      “你说呢?”      唉?好耳熟,随着熟悉的气息充斥鼻尖,白衣美少年立于眼前。      “皇兄,你也下来了?”晏殊笑着问道,凤眸如水。      秦冉直直腰,力图不让自己太失了做哥哥的形象,不成想被晏殊一把拉进怀里,秦冉挣扎:“你要做什么?放开!”      晏殊揽着他,轻轻揉着他的腰:“别动了,给你揉揉腰!”      秦冉停住挣扎,任晏殊给自己揉腰。两人贴的极近,秦冉有些不自在:“你能不能先把朕放开,太热了!”      晏殊搂的更紧了:“远了也揉不到啊!”      秦冉身子后仰,与晏殊拉开距离。看着低头认真给自己揉腰的晏殊,有些愣神。      (清歌:我滴心中充满忧桑,只为那弯弯地月亮!嗷呜~~~众:给我们滚开!!!!!)      洞口皎洁的月光打在少年乌黑的长发上,凤眼长眉,羽睫低垂,翘挺的鼻翼之下是一张薄如红樱的唇。骨架纤细却不单薄,肌如冬雪。月光在他周身散开,形成淡淡的光晕,把他整个人衬得如袛似仙。秦冉突然感到口干舌燥起来,他轻轻推开在自己腰间的手:“好了,别揉了!”说完后退几步,靠着洞壁站着。      被推开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皇兄在怕什么?”      秦冉不解:“怕什么?朕能怕什么!”      少年走近他,秦冉直觉一阵压力上头,晏殊不知何时竟长得与自己一般高了。他用双臂支着洞壁,秦冉被少年困在怀里。      晏殊用额头抵着他的,轻声说道:“皇兄,你成亲三年,却不见皇嫂为你诞下一儿半女。别告诉我是因为皇嫂大你九岁,她才不到三十岁。说说,为什么?”      秦冉想推开他,晏殊抓住他的手抵在洞壁之上,凤眸里倒映着秦冉微红不安的俊容。      “朕何时会有皇嗣,就不劳皇弟费心了!”      “秦冉,你就不能对你自己诚实些吗?你敢说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思?从来没想过对我做过这个?”说完,轻轻吻上秦冉微凉的唇。      秦冉一动不动的任他吻着自己,从开始的轻触,到现在的唇舌纠缠。      慢慢的,少年不再满足深吻,他放开困住那人的手,轻轻撩开身前人的前襟,探进温热的胸膛。修长的手按在他的心脏部位:“秦冉你听,你的心跳如此快,都是因为我,对吗?”      胸前的凉意让秦冉清醒过来,推开他,随手就是一巴掌:“晏殊你够了,别再拿你那副看透一切的嘴脸对付朕!你喜欢男人,不代表朕也喜欢。这是最后一次姑息你,再有下次,朕绝不客气!”      那一巴掌用了秦冉十成力量,少年的半边脸肿了起来。没等秦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洞口传来喊话声:“陛下,二殿下,你们还好吗?我把绳子顺下去了,你们抓好,我拉你们上来!”喊话的是彭天明。      晏殊没回头,等绳子下来拉好,身姿轻盈敏捷,三下两下就上去了。      秦冉不会武功,爬了半天才上来。白皙的手心被粗糙的绳子磨出水泡,娇生惯养的少年皇帝疼的眉头紧皱。      一双大手伸过来握住他的:“陛下没事吧!臣先把水泡给您挑破再敷上药粉!”彭天明俊挺的脸上十分焦急。      秦冉收回手:“不用了,接着赶路吧!你妹妹呢?”      彭天明撇嘴,朝前面扬扬下巴:“那不,找她未婚夫去了!”      一身深蓝男装的彭雨晴,拉着晏殊的胳膊,心疼的看着他红肿的半边脸:“殿下,还疼吗?”      晏殊牵强的扯扯嘴角:“没事,明天就好了!”      “问你怎么肿的你也不说!”彭雨晴语气无奈。      晏殊心里苦笑,你要我怎么说?告白失败被打的?那告白对象还是当朝皇帝?      一行四人在黎明前终于赶到京郊的一所村落,又累又困的他们,不知道前面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们。      “殿下,您哭了?”      “……没有!”      “殿下,放手吧!”      “……我舍不得”。 【蜂王才是真腹黑】      天色渐亮,几人走进一处山谷间。咱们的陛下秦冉活了二十来年,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匪夷所思之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山的那头折射在青山绿水间。苍天大树葱郁,清澈溪水潺潺。走在最后的彭天明边走边看手里的地图:“咦?地图上说的村子就在这里,为何一处房屋都看不到?”      彭雨晴凑近哥哥,看看地图再看看四周,疑惑道:“是啊,难道咱们走错了?不可能吧,你看这山这河,一样的啊!”      走在最前头的白衣少年顿住脚步,敏锐的打量着四周。隐约间,他听到小孩的哭闹,空气中有炊烟的味道。晏殊转身,绕过身后的黑衣男子,直接走到彭天明身边,说道:“你听到没有?人声!”      彭天明点点头:“听见了,可是二殿下您看,这里山峰陡峭,除了河水就是参天大树,哪有村落的踪迹?”      突然,天空传来嗡嗡巨响,众人转头望去,我的老天啊,从河边一颗大树上铺天盖地的飞来一群黄蜂。一个个的挥着小翅膀,屁股上的毒刺翘的老高,看的彭天明心惊胆战!(众:你丫的看的还真细致!彭天明拽:那是,你们也不看看,小爷我可是东秦顶级大内高手,切!)      彭天明大喊:”快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蜂群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彭天明想去保护秦冉,却被蜂群遮住视线,眼前一片金黄,耳边嗡嗡巨响。彭天明只好抱起妹妹脚尖点地飞出几十丈远,又放下花容失色的彭雨晴,挥剑跑向蜂群。      就在这时,从树林深出跑出几个健壮的男人,手里挥着松油火把。蜂群怕火,就四处散开了。等蜂群散尽,彭天明顿感天昏地暗。   蜂群来得急,秦冉不会武功,根本来不及跑。就在他要被毒蜂包围的一瞬间,晏殊将他扑倒在地,死死护在身下。秦冉因为撞击力,后脑着地,产生短暂的眩晕。晏殊白色纱袍已被毒蜂叮咬的到处是洞,伤口处流着黑红的血。      彭天明有些颤抖的手轻轻碰了碰晏殊的肩:“殿……二少爷,二少爷,您还好麽?”      晏殊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变得红肿充血,他的双臂还在死死搂着身下的人,他虚弱的说:“没事,救,救我哥哥……”再也没了动静。      彭雨晴飞跑过来,顾不得自己脸上的几处咬伤,扒开几个拿着火把的男人,扑到晏殊身上,对着彭天明大喊:“大哥,快救人啊!”      彭天明急忙把已经看不出人形的晏殊抱起来,对着那几个男人说道:“各位大哥,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少爷!”      为首年长的男人点点头说道:“跟我们走吧!”      彭雨晴含着泪扶起还有些昏迷的秦冉,跟着几个男人上了,对你没看错,是上了他们的村子。      遮天蔽日的深林中,到处是几个人才能环抱过来的千年老树。几个男人熄灭火把,来到一个大树下,男人对着树上喊道:“村长,来客人了!”      不一会儿,从树上顺下来一个绳梯,男人先让彭天明背晏殊上去,之后他又把秦冉背了上去。      彭越爬到树中央,被一双手拉了上去。原来这竟是一处树屋。碗口粗的绳子将木板死死固定在树杈间,顺着叶间看去,连城一片的书屋在林间交相辉映。      把晏殊放到木床之上,才拉他上来的白胡子老者说道:“小公子受了蜂毒,老夫现在要给他解毒,你们在外守着就好!”      彭天明扶着秦冉,带着妹妹来到令一间树屋歇息。秦冉昏沉间,觉得有人在耳边说话。      “大哥,我好怕,怕二殿下醒不过来了!”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彭天明叹口气说道:“没看那个老者在给殿下解毒吗?没事的,别哭了!”      等秦冉彻底清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揉揉有些涨疼的后脑(脑震荡了?)秦冉问彭天明:“这是哪里?”守着他一夜没睡的彭天明告诉他:“这是树村,咱们被蜂群袭击后,被村民解救带来回的!”      秦冉问他:“晏殊呢?”      彭天明犹豫一下,说道:“在隔壁!”      秦冉下地穿鞋,要出去,彭天明拦下他:“陛下,二殿下说了,他现在最不想见您?”      秦冉挥开他说道:“他想不见就不见了?”说完走了出去,彭天明无奈跟上。      来到门口,才想推门,就被守在门后的高大村民拦下,秦冉面露不悦:“你敢拦我?让开!”      男人不动,敦厚的脸上毫无表情。彭天明见秦冉要发火,赶紧过来说道:“这位大哥,里面的是我家小公子,我家大公子要进去看看,请通融一下!”      男人看彭天明还挺识相的,就把他们放了进去。      刺鼻的草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木床上的人背对着门似是熟睡着,秦冉给彭天明打了个止步的手势,示意他出去守着。      “出去!”床上的少年说道。      秦冉一愣,没动。      “我叫你出去,没听见吗?”      秦冉面色一冷:“你敢对朕如此无礼?”      一个枕头飞过来,秦冉接住:“大胆!”      一床被子飞过来,秦冉接住:“好大的胆子!”      一件外套飞了过来,秦冉接住:“你这是要胆大弑君麽?”      床上没了动静。      秦冉抱着一堆东西走到床前,把被子给他盖好,枕头放好,坐在床沿说道:“转过来让朕看看你的伤势!”      “不劳陛下费心了,您请回吧!”      秦冉彻底失去耐心,一把翻过晏殊。在看到他脸上脖子上的红肿时愣住,晏殊看秦冉愣神,以为他是嫌自己变丑了,心里难受,把被子蒙在头上,再也不说话。      秦冉的心都拧到一块去了,从小就爱美,还特别怕疼的晏殊,为了救自己变成这样。      拽开被子,轻怕他的肩膀说道:“晏殊,对不起!”      “陛下言重了,于公您是君我是臣,于私您是兄我是弟,保护您是天经地义!”      秦冉微皱眉头,他说道:“真的是朕不好,要不是朕不小心将石子踢到蜂窝上,你也不至于受伤!”      晏殊倏地睁开眼,还有些微肿的小脸变得没有血色。暗笑自己自作多情,他还以为秦冉是为陷阱里那件事道歉,没想到是为自己闯的祸来寻求良心上的安慰。      努力压抑着委屈和悲伤,晏殊冷声说道:“晏殊哪敢怪罪于陛下,您现在就是说要我的脑袋,我也不敢不给不是?好了,陛下您请回吧,晏殊累了!”      守在门外的彭雨晴,一张俏脸上是心疼也是无奈,他喜欢晏殊,晏殊喜欢陛下,陛下却无意晏殊。彭天明看着妹妹低着头偷偷抹眼泪,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想,你们几个还可以明争暗斗一下,可是我呢,我心里的那个人却是永远都渴望不可及的,你们就知足吧!       【村长才是真腹黑】      新帝秦冉是黑着脸从晏殊房里出来的,回到自己木屋,他对彭天明说:“朕要用午膳,快去叫人准备!”      彭天明为难的说道:“陛下,您想吃什么?”      “黄鳝和金丝银耳羹!”      “陛下,这个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彭天明急的要出汗了都。      秦冉面露不悦“你敢让朕饿肚子?”      彭天明冷汗淋淋:“陛下,这里是荒村,哪能和宫里一样?您就凑合吃点别的好麽?”      秦冉妥协了:“好,晏殊的那份就别准备了!”      “为什么?”彭天明不解。      “他说了,他想死!”      彭天明狂汗:“陛下,二殿下那是气话,您就别当真了!微臣这就去给您准备午膳去,您在屋里别乱走,午后有雷雨!”      秦冉问他:“雷雨和朕有什么关系?”      彭越一脸严肃的说:“二殿下昨日说了,陛下您早晚会遭雷劈!”囧      秦冉愣住,随即磨牙霍霍的说道:“去吧,朕知道了!”      彭天明躬身退下,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妹妹啊,老哥只能帮你到这种程度了!      秦冉百无聊赖的在木屋里东看看西看看,一会儿摸摸墙上挂着的弓箭,一会儿看看窗外树叶间忙碌的村民们。秦冉暗叹,能在树间建造房屋,这样高智慧的村民,不愧是我东秦的百姓。^o^      坐回床上,秦冉估计午饭也该做好了。他感到自己坐着的地方有些扎人,起身撩起被褥一看,秦冉顿感一股寒气从心底往外冒。眼前是一张巨大的完整的棕熊皮。目测足有两人高,更恐怖的是,棕熊的眼珠还在,这扒皮技术也太高了吧!秦冉不想在继续呆在这里,出了门直接去找村长。      顺着木板栈道,秦冉边走边向村民打听村长的家,到了村长家,看到彭天明正蹲坐在小板凳上烧火,一位老妇在案板上揉馒头。秦冉走过去,立在彭天明身后说道:“你在做什么?”      彭天明回头,秦冉眨眨眼,笑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满脸乌黑!”      彭天明抽抽嘴角:“没事,我在帮大娘烧火呢!”心里却说,还不是您的嘴太挑麽,害得我被村长扣下来做苦力!!!      老村长从屋里出来,对俊俏的秦冉公子说道:“公子来了,老夫正要去找您!”      秦冉问到:“村长找我何事?”      老村长捋捋白胡子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请公子把这两日的吃食住宿及诊疗费付了!”      秦冉说道:“这样啊,彭天明,快把银子给村长!”      彭天明身子一僵,面露愁容的说道:“少爷,咱们没钱了!”      秦冉不解道:“怎么会没钱?走之前不是备下了麽?”      彭天明小心的说道:“那个,我忘带了!”      老村长阴测测的笑道:“看来几位是想赖账了,来人,把他们给我绑了!”      说完就有几个高大的男人跑过来拿绳子就要绑秦冉,彭天明跑过来护在秦冉身前说道:“村长,您这也未免太狠了!我们只是忘了带钱,又不是说不给您,我可警告你们,谁要是敢动我家主子,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寒光一闪,抽出腰间的寒月剑,挡在秦冉身前。      秦冉伸手把距离自己脖子不到一毫远锋利的剑身用手轻轻推开,低声道:“你这是保护朕还是要杀朕?”      彭天明赶紧把剑放低。      秦冉冷汗道:“往哪里放呢?你想害朕断子绝孙?”      彭天明抽抽嘴角,没法只好把剑挡在自己身前,岔开马步摆架势。      老村长和村民看着这对无厘头主仆,冷笑道:“你们以为我们会怕你们?我们可没那么那么笨!”      “是吗?我看村长您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一道冷清男音传来。      众人回头,看到伤势已经恢复的白衣少年,身边还跟着清秀的小厮。      彭天明皱眉道:“彭雨晴,你带着二少爷来着做设么?快回去!”      彭雨晴有些委屈的说道:“不是我,是二少爷非要来!”      老村长点点头:“来了正好,你们这几个想赖账的……”没说完就被晏殊打断。      “村长,我这里有一只祖传的金簪,不知能否抵消我们的欠债?”说完从发鬓里抽出一只金簪,随着发鬓散开,少年黑亮的长发直泄而下,林间一阵清风吹来,白衣少年衣袂翩翩,长发轻舞,看呆了在场人士,嗯——除了看惯了的陛下和彭天明兄妹。      正在众人被晏殊的美貌震慑的愣神间,大地突然震动起来,村长喊道:“大家快趴下!”      彭天明护着秦冉,晏殊护着彭雨晴扑倒在木制栈道上。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世界静止下来。秦冉慢慢抬头,看到被晏殊护在怀里的彭雨晴,心里还想呢,这次倒没来救我,还是美色重要!陛下您也不想想,晏殊和您中间隔着老村长和几个高大男人,再说您旁边不是还有彭天明麽?      彭雨晴被晏殊护在怀里,又羞又不自在。自己的武功可是远远高于晏殊的,他干嘛非要护着自己?彭雨晴在心里苦笑,二殿下,您以为这么做皇上就会吃醋了麽,您就不怕适得其反?事实证明,彭雨晴预料的没错。      老村长被村民扶起来,他有些颤颤巍巍的走到秦冉主仆近前,说道:“老夫给你们个机会,把在树下作乱的野兽都处理了,老夫就免了你们的债,还会倒给你们五百两白银,怎样,同意吗?”      秦冉推开护在自己身前的彭天明,趴在木栅栏上向下看,哎呀我去,刚才他还以为是地震,原来是树下一群野熊和几只斑斓老虎在撞树。秦冉在宫里长大,只见过关在笼子里的宠物猫狗,这些野兽只在书里见过。村长要他们击杀这些野兽,简直是天方夜谭。      彭天明看完,眉头紧锁,他贴紧秦冉,低声说道:“陛下,这老头存心是想害死咱们。这样,等夜深时树下的野兽打盹时,微臣想法带您逃出去!”      秦冉摇头:“你想的太简单,那些村民会让咱们轻易逃走麽?再说了,您有把握对付得了几十只巨熊和凶虎?”      晏殊见秦冉主仆犹豫不决,暗自咬牙,心想你个笨蛋秦冉,就不会找我来商量吗?      老村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老夫给你们两条路,一是想法杀掉树下野兽顺利拿到钱走人,二是被我们绑着扔下去变成野兽腹中餐,说吧,选哪个?“      彭雨晴小声问道:”没有第三个选择了麽?”      老村长与众村民齐声道:“没有!”      晏殊这时走了过来,他对老村长说道:“好,我们选第二条路,不过在上路之前,我们要吃饱了!”      秦冉皱眉,刚想斥责晏殊,被彭天明拦下,彭天明用眼神示意,陛下稍安勿躁,二殿下这是在用计呢!    【青梅竹马最有爱】      晏殊说完走到灶台边上,掀开还冒着热气的的锅盖,端出两碗已经蒸熟的鸡肉,对秦冉说道:“哥哥,过来吃饭吧!”      秦冉走过去,接过碗,晏殊低声说道:“现在开始,一切听我的!”      秦冉点头。      晏殊对彭越兄妹喊道:“撤!”      说完把手里盛着肉的碗用力扔向树林深处,秦冉学他,力气不够,扔的不太远。      没等村长他们反应过来,晏殊拦腰搂住秦冉,施展轻功飞落到地上,没等秦冉喘气就搂着他狂奔起来,彭天明兄妹紧跟在后。      老村长在树上痛心疾首:“到手的肉飞了,哎!”那群野兽因为被鸡肉的香气吸引,都跑去争夺撕咬,没顾上飞奔的几个人。      耳边呼呼生风,又被美少年抱着飞奔,秦冉心里荡漾起来,心想晏殊你要是女子多好,朕一定封你做贵妃!      跑出树林,趟过溪流,几个人终于在一处山崖下停下来。彭越擦擦脸上的汗,对脸不红气不喘得的白衣美少年说道:“二殿下,天色渐黑,那群野兽会循着咱们的脚印气味而来,咱们必须找到安全过夜的地方!”      晏殊笑着指了指彭天明头顶:“那里不就是吗?”      秦冉顺着晏殊指的方向看去,在陡峭的崖壁上,一处洞口隐隐藏在枝叶间。秦冉有些犯愁的说道:“安全是够安全,太高了朕上不去!”      彭天明一脸黑线的说道:“陛下,您忘了除了您我们三个都会轻功了?”      彭天明施展轻功先上去,又从腰间拿出云钩钩在洞口的树杈上,对下面喊道:“二殿下,您背着陛下上来,让雨晴在地面守着,防止陛下掉下去她可以接着!”      秦冉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过,一国帝王,权倾天下,现在却处处要人帮着,真后悔没让彭天明他老爹教自己武功。      晏殊弯腰,对秦冉说道:“陛下,我背您!”      秦冉看看晏殊有些单薄的背犹豫了下,还是趴了上去。晏殊死命拉着绳子,用尽十足力气慢慢的向上爬着。要是他自己,可以很轻松的就到达洞口,可身上背着百十来斤的秦冉,背着东秦的命。等爬到洞口时,晏殊已是浑身的汗。放下秦冉,背靠着崖壁坐下。因为蜂毒才好,又身心力竭的背着秦冉爬了半天,他的内力损耗严重。      秦冉走到晏殊身边坐下,问道:“你没事吧?”      晏殊强打精神,努力压抑着胸腔里的疼痛说道:“陛下放心,臣没事的!”      这时彭雨晴也上来了,看到面色不佳的晏殊,很是担心。碍于秦冉在旁边,也不好说什么!      彭天明收好云钩,说道:“咱们进去吧!”      晏殊咬着牙,撑着崖壁站起。秦冉叹了口气,拉着他说道:“就知道逞能,走吧,朕扶你!”      彭天明在洞口捡起一根枯树枝,又从怀里掏出装着松油的小瓶子倒了几滴在枯枝上,用火石点燃。他走在最前头,秦冉和晏殊在中间,最后是满心不干和苦楚的彭雨晴。      脚下是硌脚的石子和粘湿的青苔,空气中充斥着潮湿阴冷的土腥气。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射在漆黑的洞壁之上,让人从心底往外冒寒气。走着走着,听见流水声。彭天明站住脚,对身后的大家说道:“前面有暗河,出口应该不远,咱们先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早接着走!”      彭天明把火把支在洞壁的石缝中,他对秦冉说道:“陛下,您和殿下现在这里歇会儿,臣先带着雨晴出去找些食物来。您们千万别乱走!”      秦冉说道:“去吧!”      彭雨晴跟在哥哥身后,回头看了看扶着晏殊在地上坐下的秦冉,眼一闭,转身疾步跟上哥哥向洞外走去。      秦冉坐在晏殊身边,看着在昏黄火光下苍白着脸的少年,说道:“你好些没有?”      晏殊点点头,心想好什么好?半条命都要没了。      秦冉脱下自己的外袍,给晏殊披上。晏殊没动,闻着秦冉身上特有的那种“龙诞香”(注1)清新的气息,特别的安心。      秦冉屈膝抱肩,低声说道:“朕有很多事不明白,这次出来寻药,父皇为何只派了彭氏兄妹在左右保护?还有那个树村,距离京城不过一百里,为何官府对被野兽围困的村民视而不见?你们还有多少事瞒着朕?”      晏殊闭着眼,靠着石壁说道:“陛下多心了,您是君我们是臣,哪敢对您有所隐瞒!那个树村不过是个偶然事件罢了!”      秦冉眉头微皱:“偶然?不知这一路下来还会有多少偶然等着!”      等了会儿,秦冉没听到晏殊的回应,转头看去,少年薄唇紧抿,细长的眉微微的皱着。秦冉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手心里滚烫的温度让他心惊。晏殊是烧得昏睡过去。      秦冉有些手忙脚乱,他不会照顾人,更别说是病人了。彭天明不在身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晏殊勉强的睁开眼,看着一脸焦急手足无措的俊美帝王,轻声说道:“陛下莫急,晏殊没事的!”说完身子一栽,倒向地面。      秦冉赶紧扶起他,急的都出了汗,怀里的少年因为高热,小脸潮红,浑身滚烫。他想起自己以前发烧时皇后嫣然会给自己加被子让自己出汗,出了汗病就好了。这里没有被子,只有……      晏殊不安的动了动,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五岁的幼童时代。      小小的晏殊粉雕玉琢,是太子宫里大家的宝贝。晏殊有个毛病,他爱哭。看到生人哭,打雷闪电哭,被师父打手板哭,甚至看到不喜欢吃的东西也哭。那时的父亲忠卿王天天跟着皇帝南征北战,他就被寄养在太子宫里,皇帝秦御风封他为二皇子。      晏殊不是没事找事的哭,他是想娘了。从记事起,他就没有娘,据父亲说他的娘是离开他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他长大了就回来了。可是自己都五岁了,娘还没回来。每每看到宫里的太监宫女逢年过节时都有娘的书信,他就跟在那些宫人身后,希望信差能给他带来娘的消息。      一次次的失望而归,小晏殊的心里不安起来,就算嫣然姐姐对他再好,他也还是会想要母亲的呵护。      一次,他因为不小摔坏殿里的古董花瓶,被管事太监偷偷瞪了一眼,晏殊跑回自己的寝室,躲在墙角,小嘴一撇,呜咽着哭了起来。      当时的太子秦冉也不过才八岁,他那天下了早课回来,没看到晏殊,只看到打扫花瓶碎片的小太监,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他轻轻走到晏殊的寝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低泣声,无奈的走了进去。      脱鞋上床,拉起在床脚哭的小脸儿通红的晏殊,哄着他说道:“一想你就是躲在这里偷着哭,说说,这次又是为什么?”      晏殊用袖口摸摸眼泪,抽抽搭搭的说道:“我不是,不是故意打坏花瓶的,呜呜……”。      秦冉少年俊秀的脸上满是无奈,他说道:“就这个还值得哭一回?你看你哥哥我,摔过北金进贡的翡翠佛像,烧过御膳房,还把御花园里养的孔雀烤着吃了,我屁股都被父皇打开了花,不是也没事吗?”小小少年,满脸的不在乎。      晏殊眼泪汪汪的说道:“你是太子,我不是,呜呜……”,接着哭。      秦冉头都大了,他捂住晏殊的小嘴,哄劝到:“别哭了,再哭把管事嬷嬷招来,你又该被罚着抄古诗了,哎呦!”秦冉疼的叫了起来:“你个小鬼头,咬我干嘛!”      秦冉看着被咬出一排小牙印的手腕,又疼又气,随即无奈的说道:“我也真是不长记性,忘了你是属小狗的了!走,哥哥带你去找好玩的的去!”      香火缭绕的太后宫正殿里,已是老人之姿的太后正跪在蒲团之上,手里捻着佛珠念经。      躲在柱子后面的秦冉趁着宫人出去给太后倒茶,轻手轻脚的绕过太后,钻到供案下面,慢慢的从布帘后面伸出手,把供案上一只铜刻的小鲤鱼拿了下来。      老太后专心念经,似是到了无人境地,竟没发现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秦冉走后,老太后慢慢睁开眼,嘴里念叨着:“冤孽啊冤孽……”。      秦冉得手后,按原路顺利返回,跑出大殿,从月亮门出去,钻进假山洞里,把小鱼递给乖乖在洞里等着的晏殊。      金红灿灿的夕阳打在少年俊秀的侧脸上,大眼里是满满的喜悦和宠溺,他对晏殊说道:“以后你要是想哭就咬小鱼,咬了就不哭了哦!”      小小的晏殊看着他,心里暖洋洋的,还有些说不清的感觉。漂亮的小脸儿一皱,他感觉自己又要哭出来,张嘴对着铜鱼就是一口:“哎呀……呜呜,你骗我,好疼……”。      秦冉哭笑不得的揉着晏殊的小腮帮,说道:“谁叫你玩命咬的,小笨蛋……小笨蛋……”。      少年满脸的宠爱,轻声低语,让晏殊恍惚愣神,他的心微微颤抖着。      十岁时,他知道了那种颤抖叫心动,十三岁时他知道那是喜欢,现在,他知道,那叫爱。      (注1:龙诞香,东秦皇族习俗,小太子自被立之日起,就会有专门的宫廷配药师配出一种独一无二的香料,在太子沐浴时撒入。每代皇帝的龙诞香气味都是不同的,一是为了在遇到不测时,最快的被救兵找到,也有醒神美观之功效)详见另一篇文《稳坐江山》 【干柴烈火最有爱】      “别乱动了”,秦冉咬牙切齿的说道。      怀里的人因为发烧难受的一直动来动去的磨蹭,要是平时还好,关键是现在两人一丝不挂啊!!!为了给晏殊热量让他出汗,秦冉把自己和他脱光光,紧紧抱住。开始时秦冉还想,都是男的怕什么,现在他后悔的想撞树。      秦冉努力把目光调到别处,不去看怀里人白皙的身体。两人身体现在连接的一丝缝隙都没有,少年在自己怀里不仅不老实的乱蹭,还时不时的发出小猫似的低吟。在怀里人的手不经意的握住已经抬头的那处时,秦冉彻底炸毛了,他想挣脱开起来,怎么都挣脱不开,还被越来越紧的握住。      “放开,听见没有?”,秦冉努力压抑着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佛祖啊,他可不想在自己弟弟手里羞射啊!!!      晏殊像是没听见,不仅没放开,动作还越来越快。到达巅峰的瞬间,万千束烟火在秦冉的脑海里绽放,他紧紧的搂住晏殊,颤抖着在他手里释放出来。      缓过神,俊美的秦冉陛下心想,这下完了,自己的“第一次”就在晏殊手里交代了,怎么办?怎么办?就在他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时,感觉自己身下一凉,一根炙热的东西顶在股间,秦冉大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疼痛席卷全身。      秦冉疼的撕心裂肺,他想把身上的人退开,却不想被他制住双手,双腿被迫打开,身上的人腰身一挺,彻底贯穿了他……      所有的呼喊叫骂被堵在唇间,汗水泪水交织,秦冉最终没出息的咬着那人的肩膀哭了出来。      晏殊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里有娘温暖的怀抱和祖母的慈爱笑容。娘温柔的搂着他,告诉他别害怕,娘在这里,永远陪着娘的小宝贝。晏殊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娘的怀抱如此温暖,让他永远不想放开。      耳边一阵悉悉索索的话语声,晏殊勉强睁开有些干涩的眼睛。高热已退,身上已经换上干净的衣裤,身下是柔软的干草。一股烤肉的香气引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彭雨晴端着一碗白粥来到草堆边坐下,看着脸色已不在煞白的美丽少年,笑了笑说道:“殿下烧的昏睡了一夜,还好已经退了,吃点东西!”      晏殊半靠在洞壁上,凤眸里闪过迷惑,接过粥碗,他问道:“昨晚是你在照顾我?”      彭雨晴俏脸微微发红,点点头。      粥碗从手里滑落,滚烫的粥撒到腿边,彭雨晴大惊失色,赶紧用袖子在他腿上胡乱的擦起来。      晏殊缓过神,一把打开她:“别碰我!”      彭雨晴愣住,泪意涌上眼眶:“殿下……”。      悔恨、无奈、心痛,晏殊死死握紧双拳,努力压抑着自己。睁开眼,凤眸已是一片清明。他笑了笑说道:“没事,许是脑子烧糊涂了”。      彭雨晴的手被晏殊握在手里,晏殊柔声说道:“雨晴别怕,你既然已是我的人,我会对你负责,回京后我就请上皇主婚,你会是我唯一的妻,我会一辈子只对你一人好。”      泪水流过脸颊,美丽少女面色羞红,眉目含情:“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搂着怀里的娇羞女子,晏殊默默看向在火堆那边靠着洞壁上闭目不语的俊美男子,苦涩溢满心间。秦冉,秦冉,我与你真的只是君臣了啊!      彭天明拿着穿在木棍上的烤鸡在火上翻烤,看着妹妹在晏殊怀里喜极而泣的模样,再看看身边面色平静,双手却死死揪着外袍下摆的少年皇帝,彭天明真想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了。      他想起自己和妹妹扛着猎物锅灶返回洞里时,看到被神志不清的少年死死搂在身下的秦冉,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具年轻的躯体,彭雨晴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彭天明赶紧捂住她的嘴,可还是惊动了已是疲累不堪的秦冉。      他让彭雨晴先出去,走到秦冉身边,扶起他。陷入深度昏睡状态的晏殊没看到,秦冉是怎样忍着不适在冰凉的暗河里清理自己,又是怎样亲自帮他换上干净的衣裤。就像小时候那样,小小的晏殊不知多少次弄脏自己的衣裳,爱干净的秦冉总是连吓唬带哄的帮他换上干净的衣衫。      秦冉对面色土灰的彭天明说道:“今日之事,你们兄妹敢泄露半个字出去,彭家就会在这世上永久消失!等他醒来,你让你妹妹承认昨晚是她一直守在晏殊身边,你可是明白了?”      彭天明咬咬牙,点头说道:“微臣遵旨!”      彭天明站起来,对秦冉说道:“陛下,天已亮了,咱们该走了!”      秦冉嗯了声,扶着洞壁站起来,彭天明想扶他,被他挡开:“你让他们先走!”      几人顺着暗河向前走去,不到一个时辰,果然是看到出口。彭雨晴扶着晏殊在出口处站住,远处的崇山峻岭被层层白云环绕,清新的草木气息让人神清气爽。脚下是盈盈青草,偶尔有几只早起觅食的鸟儿从头顶飞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洋洋洒洒的照在立于崖边俊挺的黑衣男子身上,晏殊闭了闭眼,忍下心中苦楚。秦冉秦冉,我与你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今生注定与你无缘,就让我为你守着这江山好了!      彭天明从怀里拿出地图展开,嘴里念念有词:“这是哪里?地图上也没有啊?”      彭雨晴皱眉看着彭天明手里的地图背面,惊叫起来:“大哥,倒了,地图倒了!”      彭天明不解:“什么倒了?”      彭雨晴走到哥哥身边,抢过地图上下左右一顿翻看,有些气急的说道:“大哥你看,这地图开头结尾都是一样的,咱们怎么走啊?”      晏殊也走了过来,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笑了笑说道:“这地图就是一座迷宫图,根本不是正确的路线图,彭天明,你确定这是上皇亲自给你的?”      彭天明笃定的说道:“是!”      晏殊点点头,说道:“扔了吧,咱们自己找路!”      秦冉面色不善的转头说道:“晏殊怎可妄自下次定论,没有地图你让大家做无头蝇虫乱窜麽?”      晏殊并不反驳,只是笑着说道:“陛下这是害怕了?”      秦冉心下一动,又听到他说那句话,心里烦乱,口气不由得冷了下来:“朕怕什么?朕有什么好怕的?皇弟对朕一再强调朕这句话,是何用意?”      晏殊不示弱的回道:“是啊,陛下乃一国之主,有什么好怕的?微臣奉劝陛下一句,没有不代表不会,恕微臣逾矩!”      秦冉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面色铁青。      彭天明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无奈摇头,还得出来劝说:“陛下,二殿下,现在是找到正确路线最重要,还请二位主子顾全大局!”      秦冉晏殊对看一眼,互相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地图是用不了了,几人只好朝着日出的方向下山,顺着小路向山外走去。 【半推半就最有爱】      走了半天,终于在午后时出了山,顺着平坦的大路望去,远处隐隐的能看到牌楼,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秦冉已经累得不行,彭天明扶他在路边的石墩上坐下。才挨到石墩,秦冉疼的额头直出冷汗。彭天明见他难受,低声说道:“陛下,要不您趴在臣的腿上歇会儿!”      秦冉咬牙挥手:“不用,你别一直看着朕就好!”      彭天明有些窘迫的转过头,对上晏殊若有所思的目光。彭天明只好低下头,心想这日子太难熬了,还不如上阵杀敌来的痛快呢!      尘土飞扬,一辆马车自远处而来。彭天明眼睛一亮,站起身拦在马车前面,他对赶车的中年车夫说道:“大哥,我们兄弟几个从乡下   出来进城投奔亲戚,因为不熟悉路线迷了路,可否请大哥捎带我们一程?”      车夫精明的小眼转了转,说道:“带你们不难,可也不能白带不是,我这可是要收钱的!”      彭天明明知自己没钱,管不得那么多了。他不能眼看着陛下难受痛苦,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与车夫谈好价钱,彭天明扶着秦冉上了车,晏殊彭雨晴紧跟其后。车内空间不大,几个人避免不了肢体碰撞。秦冉和彭天明挨着,对面坐着晏殊和彭雨晴。随着马车颠簸,秦冉的腿不可避免的碰到晏殊的。每碰一次,他就往彭越那边缩一缩,最后把彭越逼的没法,只好起身和他换了位置,让秦冉和彭雨晴面对面坐着。还没坐稳,马车经过一处水洼,剧烈的颠簸一下,秦冉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甩到晏殊怀里。      熟悉的龙诞香迎面而来,晏殊僵住,才想伸手环住他,秦冉迅速挣脱开,因为用力过猛,秦冉落座时疼的他差点没叫出来,身下那处撕裂伤,让他痛不欲生。      彭雨晴的脸都白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身边的少年,见他并没有注意看秦冉,面色也很是平静,才稍稍放下心来。      彭天明又是尴尬又是着急,只盼着马车能快些到达城里,好去找大夫给陛下医治。      秦冉忍着疼痛,转头撩起车帘,向窗外看着,神色不明。      终于到了城里,下车时车夫向彭天明伸手要钱,彭天明有些为难,刚想开口,彭雨晴走过来,手里拿着一锭银钱递给车夫。车夫颠了颠,用牙咬咬,确定是真的,才乐颠颠的赶着马车离开。      彭天明问彭雨晴的钱哪里来的,彭雨晴笑了笑没回答,彭天明就没再追问。几人在正街找了处看着不错的客栈,要房间时,老板告诉他们只剩两间了。彭天明不可能离开秦冉,可彭雨晴是菇娘,就在彭天明犯难时,晏殊对老板说道:“没事,我和他住一间就好!”他嘴里的那个他就是彭雨晴。彭雨晴先是一愣神,接着就俏脸微红,低着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袖口,不在出声。      彭天明眉头微皱,等把秦冉在客房安顿好后,他叫来店小二,要他去请这里最好的大夫来,跑道钱回来再给。      他敲了晏殊的房门,叫出妹妹,拉到走廊尽头小声问她:“妹妹,你可要想好了,毕竟昨晚那人不是你,万一……”。      彭雨晴苦笑一下说道:“大哥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自爱的人。在我和他没正式拜堂成亲之前,我不会做出有辱家门之事!”      彭天明点点头,说道:“大哥信你,你要记住,咱们是仆,要永远忠心于主上,就算将来你做了正室,他也是你的主人!”      彭雨晴清丽的脸上一片肃然,是啊,她只是个性别女的贴身侍卫罢了,什么真心交互,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能奢望,怎能奢望?      彭天明又问她:“你的银子哪里来的?”      彭雨晴微微一笑,说道:“你以为你妹妹我和你一样粗心大意麽?这是走之前爹亲自送来的,说这是忠卿王的心意。现银不多,这个多!”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晃瞎彭天明的眼,他只能赞叹道:“还是我妹妹高明,有妹如此,为兄深感欣慰!”      彭雨晴塞给他几块碎银和几张银票,笑着推了推他:“快走吧,大夫要来了!”      兄妹俩各自回房,没注意从另一间客房里探出的瘦小身影,那人的脸上扬起阴毒的冷笑,心想这可是笔大买卖啊!      大夫是个四十左右的清俊男子,温润可亲。进客房之前,彭天明一脸严肃的警告他:“我家主子这伤你可要好好瞧,不许声张!”      大夫笑着点头。      进了客房,看到趴在床上的黑衣男子时,大夫有些许的愣神,随即问道:“公子,在下是这个镇上的大夫,姓穆名少迟,公子是伤到哪里了?”      秦冉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彭越过来说道:“医者父母心,大夫瞧病就是了,不必自报家门的!我家主子的伤处就在……”他伸手指了指秦冉翘挺的股间。      大夫了然的说道:“那就麻烦公子退了裤子,我好检视伤处!”      秦冉没动,彭天明也没动,大夫没法,放在药箱,就去扒秦冉的裤子。秦冉的帝王之气瞬间爆发,他死命拉着不让脱,大夫劝他:“公子莫要害羞,不看伤口怎样医治?”秦冉咬牙说道:“不用看,开些止痛的方子就好!”      两人正拉扯间,有人敲门。彭越拉开门,看到白衣美少年二皇子晏殊,没等他说话,晏殊就走了进去。他对大夫说道:“大夫莫要为难家兄,我来吧,麻烦你们出去候着!”      秦冉一听更急了:“不用,不用,你们都出去,死不了的!”      晏殊安抚他:“哥哥莫要任性了”,接着俯身在他耳边说道:“皇兄忘了采药救治父皇一事了吗?这都过去十来天了,耽误不得!”      秦冉老实了,任命的说道:“好了,你们都出去,让晏殊看吧!”      彭越拉着大夫出去,关好房门。      秦冉面朝床里,紧紧抓着裤沿,又是尴尬又是气。晏殊在床边坐下,眸色温暖,漂亮的脸上满是笑意的说道:“陛下还不松手,让大夫久等了不好!”      秦冉咬牙闭眼说道:“看吧,看完赶紧走!”说完松开手,双臂垫在脸下,再也不出声。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抬起脸想问他为何还不动手,就被温热的唇堵住嘴。      这个吻很短暂,晏殊只是在他微凉的唇上轻触一下,直起身笑着说道:“闭眼,我可要查了!”说完一把褪下他的裤子。      秦冉俊脸涨得通红,他只能任命的闭上了眼。      晏殊看着股间还渗着血丝红肿的那处,心口泛起疼意。这个傻秦冉,他要不亲自来看他,他还要忍多久?凤眸微合,缓缓低首,薄唇在那处的边缘轻轻碰了一下。他是真的心疼了,他的傻秦冉。      秦冉正在哀叹自己凉飕飕的下身,冷不丁的被温热的物体碰了一下,惊得他睁开眼,回头望去,白衣少年一脸哀tong,亲吻着……      没等秦冉转身躲开,晏殊抢先一步困住他,两人鼻息相抵。晏殊问他:“臣有一事不明白,陛下这伤哪来的?”      秦冉眨着漂亮的大眼,眼神无处可躲。只好说道:“不小心摔的!”      晏殊低低笑着:“陛下每每说谎,就会不自觉的频繁眨眼。陛下,您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着自己的真心?成亲三年与皇后分床而睡,想我了却找个烂到再烂的借口去凉州追我。”      身下人那双漂亮的眼里慢慢涌上水光,看的晏殊心疼万分,他说:“秦冉,我五岁时记住你,十岁时只想着你,十三岁时开始喜欢你,现在,我是爱你,别再把我推给别人了好麽?求你!”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秦冉的脸上,秦冉再也控制不住,揽住晏殊的脖子哭了出来:“对不起,晏殊,对不起,对不起……”。      晏殊搂着他,被他的回应感动的喜极而泣:“秦冉没有对不起晏殊的地方,晏殊喜欢秦冉,做什么都愿意。晏殊会陪着秦冉一生一世。”      秦冉还是哭:“晏殊对不起,我不能喜欢你!”      晏殊顿住,慢慢放开她,低头看着哭成泪人的秦冉:“说什么傻话呢?别哭了!”      彭天明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只好敲门:“少爷,好了没有?”      晏殊说道:“进来吧!”      彭天明看到秦冉依然是头朝里趴在床上,晏殊神色如常的说道:“家兄那里是撕裂伤,麻烦大夫开衣服止痛消炎的方子,要最好的药材,钱不是问题!”      大夫打开药箱,在桌上写写画画,开好了药方对晏殊说道:“按着这方子抓药,每日早晚各一次,还有一副外用的膏药,每日睡前涂抹于患处,不出三日,伤处就会痊愈。切记,忌食辛辣鱼肉之物,多喝粥,咸蛋就饭吃最好!”      彭天明想接过药方,被晏殊躲过,晏殊说:“你在这里照顾哥哥,我去抓药就好!”      彭天明把大夫送到大门口,大夫意味不明的对他说了句:“你家主子身体娇贵,劝他多加珍惜!”彭天明琢磨半天没明白过来。      经过三天的悉心照料,秦冉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三天都是彭天明在身边照顾,除了上药自己亲自动手外,熬药、沐浴、膳食都是彭天明亲自打理,晏殊再也没再他眼前出现过。他想这样也好,有些事越是解释越是乱。      三天后,秦冉他们坐在彭越购置的舒适的马车里,继续向岭南方向前进,没想到才出城,竟遇上了山贼。      远在京城皇宫里的太上皇和忠卿王,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他们还以为秦冉他们正在按地图的正确路线前进,却不知在出发的前一天,派去送地图的那个小太监其实是旧敌北金国的细作。那些每日按时回禀新帝状况的锦衣卫,早被北金掉了包。新帝秦冉陷入自登基以来最大的险境,他们却毫不自知。 【同仇敌忾最有爱】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缓慢前行,时近午后,大家都有些倦怠。彭天明坐在车辕上赶车,支愣着耳朵听着周围动静。      车内铺着松软的锦垫,秦冉靠着车棚半躺,背后垫着软垫,闭目不语。晏殊盘腿而坐,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秦冉。彭雨晴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十分诡异。      秦冉被盯得忍无可忍,睁开眼睛,不耐的说道:“皇弟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直盯着朕看个没完?”      “微臣这不是怕陛下有个什么疼啊痒的好及时发现麽?”晏殊笑着说道。      秦冉微皱眉头,冷声说道:“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朕都敢调侃?不怕朕降罪与你?”      “呵呵,陛下要是想杀微臣,那晚在山洞里不就动手了?以微臣的功力,十个我也打不过彭天明的不是?”      车外的彭天明打了个冷战,心想二位主子吵架为何要带上我!!!      秦冉冷哼一声:“你又没犯什么罪,朕杀你做什么?”      晏殊起身凑近他,在他耳边说道:“奸、淫君主,算不算死罪呢?”      碰的一声,彭雨晴吓的撞到车棚,白着脸掀帘而去。      秦冉的手微微发抖,他推开身身前的白衣少年,直视着他的眼睛:“皇弟的烧不是退了吗?为何还会胡言乱语?”      晏殊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笑道:“陛下,臣就算是烧得再糊涂,也不会把自己喜欢的人弄混了。我喜欢的是你,那晚身下的人也是你,你的伤口也是我弄的。不要再把我推给别人了行麽?”      秦冉微微叹息,说道:“是又怎样?你我同为男子,你情我愿的顺着本能来一回,能证明什么?朕是一国之主,想要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为何一直纠结于此看不开呢?你也这么大了,什么事不能当真,什么事能一笑而过,你也该学着明白了!”      晏殊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心底阵阵发冷,他说道:“原来陛下只是把那晚当做一夜春、梦,做过就了无痕了是吗?你好狠!”说完,退坐到原来的位置,再也不看他,默不出声。      晏殊心里一片烦乱,忽听彭天明喊道:“保护好主人,我去对付他们!”      秦冉一惊,刚想掀开窗帘被晏殊拉住,晏殊把他推到自己身后,掀开窗帘一角向外看去。葱郁的林荫小道边,站着十几个拿着大刀横眉立目的男人。马车被一根横木拦在路中央,彭天明正在和那些人交涉。为首的是个身材瘦小,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      看情形,彭天明和他们的交涉不太顺利,一场恶战不可避免。彭雨晴站在马车前头,谨慎的盯着那些山贼。清丽的脸上一片冷然。      晏殊小声说道:“陛下,等会儿打起来,您就在车里别出声,别让他们发现车里还有人!”      秦冉点点头,看着大病初愈的晏殊,说道:“你也要小心!”      晏殊看着他,墨色的眸子渐渐变得暖意洋洋,秦冉有些愣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温热的唇吻住。秦冉没动,任他吻着,唇舌纠缠下,两人的心靠的越来越近。这个吻结束的很快,毕竟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      晏殊看着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被自吻的已经不再冰凉的唇,笑道:“那几个小毛贼,算不得什么。陛下安心呆在车里就好,我走了!”      秦冉看着掀帘而出的晏殊,俊脸微微发红,抚着自己心脏处,感受着渐渐恢复正常心跳的心率,这就是所谓的动心吗?呵呵,这心可动不得啊!      彭雨晴见晏殊出来,想拦着他,被他挡开。那些山贼已经失去耐心,他们就是冲着钱来的,没有耐心和彭天明他们谈判。      山贼们看到首领的手势,挥着大刀,嘴里喊着“杀啊”冲着马车跑过来。彭天明飞身落到马车旁边,抽出寒月剑,与山贼缠斗在一起。      起初彭天明判断这几个山贼只需几招就能撂倒,没想到他们这么能打,他们出招的套路和招式都很统一有序,一看就是经过良好的训练过的。彭天明暗暗吃惊,心想真不能掉以轻心了。      晏殊对彭雨晴使了个眼色,彭雨晴会意,挥剑而上支援彭天明。现在马车周围就晏殊一个人护着,情况很是不妙。      就在这时,从另一边的树林深处又冲出来几十个山贼打扮的男人,直接奔着马车飞跑过来。他们手里拿的不是长鞭就是长刺,晏殊见了心里一紧。他一边迎战,一边准备好自己手里的暗器。几十招下来,晏殊被他们围攻的有些力不从心。趁山贼们没注意,晏殊飞手甩出几十根梅花针,直接击中那些男人的眉心处。梅花针是用毒浸泡过的,沾上就死。解决掉眼前的几十个,晏殊想去支援彭天明,忽听身后的马一阵嘶鸣。回身看去,不知那马是受了什么惊吓,竟然撒着蹄向树林深处奔去。      晏殊施展轻功想飞上马车,却不想脚下一紧,被捆仙锁绊倒。这捆仙锁是山贼设埋伏时常用的计量,用系着扣麻绳横在草木间隐藏,两头有人在树后拉着,只要有人绊倒,那两人会迅速拉紧绳扣,捆住人的脚踝。      晏殊反应迅速,在那两人扑过来之前用剑砍断粗硬的绳扣,不小心划伤自己的小腿,血顺着雪白的靴口渗出。晏殊顾不得这些,飞身向马车方向奔去。秦冉,等我,你千万不能有事!      马受了惊吓,向崖边狂奔。车里的秦冉知道大事不好,他拼命的拉缰绳,不管用。眼看着就要坠入悬崖,秦冉松开缰绳,一闭眼,跳下马车,身体撞向满是沙石的路面。一阵剧痛过后,秦冉被后头赶来的彭天明扶起来,彭天明焦急的问他有事没有,他说没有。他问彭天明看没看到晏殊?彭天明脸色大变,大叫不好,放开秦冉跑到崖边。      马车早已落入万丈悬崖,崖底是湍急的河流。秦冉过来,问他怎么了,彭天明的声音微微颤抖:“二殿下是追着马车来的,陛下,二殿下恐怕是……”。      满身血污的彭雨晴爬到崖边,对着下面大喊:“殿下,二殿下,你在哪里?你怎能丢下我不管?二殿下……”。彭天明拉起妹妹,任她伏在自己怀里哭泣。      秦冉有些呆愣的说道:“晏殊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他怎么会掉下去?”      彭天明难过的低下头。      阴凉的山风吹得草木沙沙作响,俊挺男子立于崖边,远处的崇山峻栾踩在他的脚下。新帝秦冉冷声说道:“彭天明,朕要回京,再也不陪我那天真无邪的父皇玩游戏了!”      彭天明大惊:“陛下,二殿下生死不明,您就这样走了吗?”      秦冉神情平静的说道:“生死有命,看他造化吧!”      彭雨晴扑到秦冉脚下,声泪俱下的说道:“陛下,您怎能如此狠心?二殿下是为救您掉下悬崖,您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您对得起二殿下对您的一片真心吗?对得起上皇和忠卿王吗?对得起东秦百姓吗?”      彭天明赶紧过来捂住妹妹的嘴:“别说了,没看陛下在哭吗?”      俊美的天子迎风而立,泪水顺着下颏滴落到脚下的泥土里,慢慢渗入。他说道:“彭天明,起驾回京!”      —————————————————————————————————————————      【乱世凤求凰】民国旧事      1925年四月,天津。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秦公馆门口,司机下车打开前车门。车上下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身黑色中山装,黑色皮鞋。面容俊朗身材修长。他是天津商会会长秦御风的长子秦冉,下面还有个小他四岁的妹妹秦雨燕。      穿过花草繁茂的庭院,进了公馆正厅。守在门口的警卫向他敬了军礼,他也没理会,径自走了进去。      西洋风浓郁的正厅里,年近五十依然风姿俊朗的秦会长见儿子回来,赶紧招呼他过去。秦冉摘下羊毛围巾递给下人,走进正厅。靠窗的沙发上站起来一个少年,十□□岁的模样,白衫黑裤,眉目如画,一头三七分的短碎显得他更加的文弱秀气。少年见了他似乎还有些紧张,站着一动也不动。      秦会长告诉秦冉:“这是我表舅家的儿子林晏殊,东北沦陷,就他自己逃了出来,以后他就住在咱家,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小叔叔!””秦冉上下打量了几眼林晏殊,很不屑的嗯了声转身上楼。      秦会长出身天津富贾世家,祖上曾是清朝二品大员。清朝灭亡,秦会长的父亲赶紧变卖祖上财产,拿出大部分捐给当时天津最大的军阀,才保住秦家在天津不至于落没。秦会长与太太结婚十年才得了秦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娇生惯养,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秦大少爷最大的爱好是玩女人,天津大小夜总会戏园子没有他没去过,没有他不认识的。      这天,秦冉去了百花宫夜总会。在一片衣香鬓影中,他看到角落里坐着的人。放开怀里的女人,他走向那个人。      那句小叔叔实在叫不出口,他只好换了个称谓:“林少爷,你怎么在这?”      林晏殊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他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好奇麽?就行你来?”      秦冉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林晏殊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中山装,配上他那副花容月貌,活脱脱一个从戏里走出来的玉面书生。      他俩谁都没说话,看着台上歌女沙哑着嗓子吟唱。一阵清香扑鼻,穿着青花旗袍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在秦冉身边坐下,拉着他的手撒娇:“秦少爷把玲珑丢下,就是为了坐在这里喝闷酒吗?”说完故意瞟了眼面无表情的林晏殊。      秦冉拉下她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语气有些不耐烦:“我心情不好,你先走吧!”      玲珑也算是个识大体的女子,要不怎能混成天津卫有名气的交际花呢。在秦冉的脸上亲了口,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林晏殊端起高脚杯喝了口香槟,有些不解的问道:“秦少爷丢下如花美眷,就为陪我在这里喝闷酒看哑剧?”      秦冉放下高脚杯,转身直视着林晏殊,冷声说道:“林晏殊,还在和我装?你假装成落魄少爷住进我家,整日不是吟诗作画就是拉你那破小提琴,一副清高淡世的模样。可惜啊可惜,你这种小伎俩骗骗我父亲还行,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      林晏殊歪着头看他:“秦少爷这是什么话?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你……”。话还没说完,啪啪两声枪响,音乐骤停,大厅里乱作一团。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闯了进来,林晏殊起身想跑,被秦冉一把拽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士兵头头朝自己走来。      那头头对大厅里的人们喊话:“都给我站好了,老子好盘问。”他迈着四方步,挨个人询问起来。等走到秦冉身边时一愣,随即换了副笑脸对秦冉说道:“原来是秦少爷,得罪得罪,您可以走了,替我向秦会长问个好唉!”      秦冉点点头,拉着林晏殊就要走,被那头头拦住:“秦少爷,他是谁?”秦冉不悦道:“他是我表叔,怎么,你不信我?”      那头头转转眼珠,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您慢走!”秦冉拉着林晏殊离开后,那头头对身边的两个手下说道:“给我盯上穿白衣的那个,快去!”      两人步行到海河边,河边垂柳随风摇曳。因为紧张,林晏殊手心出了不少汗,他把手从秦冉的掌心里挣脱出来,看着貌似平静无波的河面说道:“你为什么帮我?”      秦冉说:“因为你是凤凰!”      林晏殊的脸变得毫无血色,他颤声说道:“你会抓我吗?”      “会!”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因为我父亲,他对我说了你母亲和他的事。要不是你母亲,我父亲早死了!”      “你这是在替你父亲报恩?”      “是,也不是!”      “怎么说?”      秦冉转头看着他,身边的少年也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秦冉说道:“我很好奇,让日本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杀手凤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们早就对你有所怀疑,只是苦无证据。上个月上海法租界会长刺杀案发生后,凤凰就在上海消失,我们还以为你洗手不干了,没想到你又跑来天津,这次目标是谁?我父亲?”      林晏殊躲开他的目光,冷冷开口:“卖国求荣的汉奸都该杀!”      秦冉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上帝?耶稣?你有什么权利杀人?谁给你的权利?”      晏殊有些愤怒,更多的是伤心:“谁给的,是你,就是你!要不是你肆意妄为,是你的自以为是,害了我也害死了子彦!”      秦冉眼都红了,他抓着林晏殊单薄的肩膀,对他怒吼:“你还在怪我,还在恨我?对,是我酒后乱性欺负你,是我故意让张子彦撞见,谁知道他会自杀?是他看不开,是他活该!”      “啪”,秦冉的左脸挨了重重一巴掌。      晏殊退后几步,满脸的泪水:“秦冉,你就不是个人,你明明知道子彦喜欢你,他为你什么都愿意做。你不回应他就算了,还拿我做挡驾牌?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变成凤凰吗?托你的福,你把那些照片发给报社,整个东三省都差不多知道林省长的儿子是个兔爷,我差点被我父亲打死,他就因为那些照片被罢官,最后郁郁而终,你害我家破人亡,不得不加入杀手组织活命。秦冉,不要拿你那套世界观衡量这个世界,你不配!”说完就向车站方向飞跑而去。      秦冉处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等他想去追林晏殊的时候,早就不见了他的身影。三日后,天津商会会长被枪杀与家中,他眉间的抢眼边上用刀划出凤凰二字,血淋淋,阴森森。       年少倾情篇 【一朝失策山河乱】1      新帝秦冉风尘仆仆的赶回京都墨阳,沿路下来,听到的都是百姓对政变的议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直本分的守在西北边境的朱阳王五皇叔会发兵叛变。      上皇秦御风一共有五个弟弟,三皇叔早逝,还有四个在各处做藩王,早些年曾和外敌联手想推翻政权,被忠卿王和大将军镇压下来,起兵的三个王爷先后被斩首,只剩下一直以忠厚老实著称的朱阳王一个皇叔。      自古无情帝王家,兄弟手足相残成了常态,为避免这个,先帝秦御风早在太子五岁时就下旨让太子十年后登基,先帝说到做到,在正直鼎盛时期的四十五岁退位,传位于十五岁的太子秦冉。      先帝只有太子秦冉和义子晏殊两个孩子,众人都以为不会出现兄弟为了皇位想残杀的场面。这次朱阳王造反,名义就是忠卿王林长青权利过剩,兵权又在忠卿王弟弟林长吾手里,这东秦江山就要姓林了。朱阳王带了三十万步兵一路向京都墨阳推进,才走出三百里地,就被大元帅林长吾和大将军姬沄率领的十万精兵打的落花流水。      朱阳王丢下伤残的属下仓皇逃走,林长吾想追,被一群死士缠住,等他处理完那些死士,朱阳王早已不见踪迹。      这次政变后,忠卿王林长青为避嫌,辞去所有官职,交出手里的的财政和兵政大权。林长吾也想辞去职务,被林长青拦下,他说:“新帝年少,你又是前朝元老,现在辞官,兵权说不定会落到哪个居心叵测的臣子手里。你先守着,等新帝羽翼丰满,你再留意培养接班人,一切成熟后,再退出也不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大元帅,听了哥哥的话没有辞官,却不想半年后,他会遁入空门,这是后话。      忠卿王辞官归隐山林,上皇秦御风见阻拦不住,也就跟着他一起离开深宫,去深山里的一处道观过起了吟诗诵经的清净日子。      忠卿王不知道儿子晏殊失踪的事,只当他是和新帝在一起,直到半年后,他从上山送日用吃食的锦衣卫嘴里得知,晏殊早在半年前就已下落不明。等他想下山去寻找儿子时,整座道观被官兵层层封锁起来,连上皇秦御风出面喝止都不管用,新帝的封观口谕是:二皇子晏殊连同蜀国北金意图谋反,新帝已下了诛杀令,全国通缉。忠卿王又气又急,只得和上皇困在道观里日日夜夜盼着京城的消息。 【一朝失策山河乱】2      晏殊是被冷水泼醒的,慢慢挣开眼,看到自己是在一间囚室里。三面墙上都是刑具,自己被吊绑在邢架下。眼前站着个黝黑高大的男人,看着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深棕色王袍,面目算得上端正,脸上扬着得意的笑,他说道:“东秦二皇子晏殊殿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晏殊摇摇头。      那人说道:“记好了,本王是北金国主金永泰,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俘虏,听明白了?”      晏殊扫了他几眼,心里暗哧,一股子膻气味的蛮子,也配做王。看形势,自己暂时逃不了,见机行事最好。      晏殊笑了笑说道:“原来是金王爷,晏殊绑着就不回礼了。敢问王爷,绑着晏殊作甚?我又不会飞了?”      金永泰哈哈大笑道:“二殿下倒是个识时务的,本王绑着你无非就是让你明白,你在本王手里,把逃跑的心思就收了吧!”      晏殊说道:“我自然知道逃不掉,可总这么绑着,我这身子也受不了,麻烦王爷帮我松绑好吗?”      金永泰身边一个獐头鼠目的矮小男人说道:“王爷莫要听他的,这二殿下诡计多端,小心上了他的当!”说话的就是劫持晏殊他们的山贼头目。      晏殊凤眸微眯,看了几眼那个男人,心里有了底,他说道:“你不是那个山贼头目吗?怎么在这里?”      金永泰接过话:“他可不是什么山贼头目,他是本王身边最得力的军师金全,你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了!”      晏殊暗叹,蛇鼠一窝,嘴上却说道:“原来是军师大人,我能否请军师大人看在咱们交过手的情面,松了绑,让我好受些呢?”      金全看了看金永泰,金永泰点点头说道:“来人,给他松绑!“接着又对晏殊说道:“本王的姑母想见你,不知你对本王的姑母可有印象?”      狱卒给晏殊松了绑,但是手还是被绑着,总比被吊着好受。他说道:“不知王爷的姑母是哪位?”      金永泰笑笑说道:“说出来也不是外人,她就是东秦太上皇的皇贵妃金箐!”      晏殊心下一惊,他对那个皇贵妃没什么印象,只听父亲说过,那皇贵妃早先失去过一个孩子,自那以后就有些疯癫,后来被送出宫去,不知所踪。原来她竟是北金公主?太巧了吧!      晏殊装作惊喜的说道:“原来是箐娘娘,我自然记得,她老人家可好?”      “二殿下还真会说话,本宫走时你才不过是个三岁小儿,你又与本宫没见过几次,怎会记得?”随着一阵环佩叮当的脂粉香气,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面容娇艳如昔,可细看那嘴边眼角,已有了淡淡细纹。      金永泰弯腰施礼:“见过姑母!”      金箐笑着说道:“王爷过礼了,姑母来这就是向你讨要这个二皇子的,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金永泰笑道:“别说区区一个二皇子,就是金山本王也在所不惜!”那双精明的眼贪婪的吞噬者眼前的美色。      金永泰看金箐的眼神,让晏殊感到一阵反胃,这哪是晚辈看长辈该有的表情,分明是男人看女人如狼般的贪欲之情。      晏殊被连拖带拽的带到金箐所在的百花宫,等宫女退出去关好宫门,金箐那副雍容雅致的神情立刻变了样,他对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少年说道:“林晏殊,你这个认贼作父的小妖精,当年你娘就是被太后那个老妖婆设计杀害,而你父亲却以一个王爷的身份霸占我该有的一切。你们父子都该死,但我现在不想杀你,我要慢慢的折磨你,还要让你父亲看我怎么折磨他的宝贝儿子,哈哈哈……”。      晏殊看着连连冷笑的疯癫女人,他说自己的娘是被皇祖母杀的?不可能,要是这样,父亲为何瞒着我?难道真是为了王位权势?自己   以皇子的身份待遇在宫里长大,上皇对自己和秦冉并无二样,皇祖母虽是一副冷淡样子,他对谁都是那样!不可能,绝对不能信这个疯妇的。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接触到了人性的黑暗面,他哪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晏殊被关在百花宫的一间柴房里,他的手脚被绑着,只能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日升日落算着时间。他想秦冉现在应该着急了吧,毕竟自己都不见好几天了。他向旁边放置的木材堆蹭去,用木柴顶了顶腰间,放心的笑了笑。那只小铜鱼被他用红绳绑着系在腰间被外袍遮着,还在,真好。      日升日落,十几天就这样过去,晏殊有些绝望了。每日被绑在这间只有一扇小窗的柴房里,吃喝拉撒都在屋里。曾洁白玉无瑕的如玉少年,现在落得披头散发,脏污不堪。晏殊不怕脏,脏了可以洗,他是怕自己再也出不去,再也看不到秦冉,见不到父亲。都过去这些天了,他们为何还不来救他。      傍晚的夕阳拖着余光慢慢向山后落去,吱呀呀的开门声传来,刺眼的亮光晃得晏殊有些睁不开眼。金箐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抱着木箱的下人。      金箐看着地上破败脏污的少年,得意的笑道:“再好看的东西,也经不起摧残!小殿下,本宫给你送份大礼。”说完闪身让那个下人抱着木箱走到晏殊身前,那下人将木箱放在晏殊眼前,抠开铜锁,慢慢打开箱盖。      随着一阵浓烈的腥臭气息窜出,晏殊看到木箱里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少年的瞳孔紧锁,美丽的脸上血色尽失,他大喊了声:“父亲……”。眼前顿觉天昏地暗,十几天的囚困已让他心神俱疲,巨大的惊吓和悲伤铺天盖地而来,他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金箐冷笑了省,说道:“把这个人头保存好了,等他醒来接着给他看,直到确定他真的疯了为止!”      那下人躬身施礼,把箱子盖好抱在怀里跟着金箐走了出去。地上躺着的少年,如深秋树上的残叶般,慢慢开始凋零。 【一朝失策山河乱】3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尽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注1)放下笔,新帝秦冉仔细的端详着这首诗。他记得这是去年晏殊在与他同去皇陵祭拜母后时,晏殊对着花季凋零的母后墓碑有感而发做的这首诗。秦冉苦笑,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写出这样伤春悲秋的句子来,这是在说他是个多情人吗?      派出去寻找晏殊的人去了一拨又一拨,都是无功而返。那日他在他落崖后没有马上去找,因为晏殊在下车之前告诉他,要是他遇到不测千万别去找,也别去救。那伙山贼明显是敌国派来劫持东秦新帝的,他死了没事,新帝要是遇到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猛的一锤桌案,桌上的笔墨书砚随之一颤。秦冉痛苦的捂着脸在地上坐下,他真后悔为何要听晏殊的话,早知道至今都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那天他无论如何要下山跳河去找他,是自己的顾全大局考虑不周害了晏殊。      小德子端着参汤来到御书房,看到皇上就那么颓然的靠坐在书架旁,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这二殿下都失踪半个多月了,还是没个消息。把参汤放在桌上,小德子弓着腰小心说道:“万岁,这都快进三更天,该吃点东西了。这都多少天了,您都没好好吃过饭!”      小德子见皇上还是一动不动的,只好躬身小心退下。出了御书房,望望天,小德子向太后宫走去。      皇后秦冉陪着太皇太后来到御书房,看到皇上坐在地上的颓废样子,皇后又气又心疼。自打皇上这次出宫回来,整个皇宫气氛都变了,不就是丢个外姓皇子,至于这样吗?      秦冉抬头看了看被皇后搀着的太皇太后,只是说了声:“臣孙见过皇祖母。”接着低头不语。      老太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用手指着秦冉恨声说道:“皇上啊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就因为不见了个外姓皇子就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你对得起这皇位,对得起这江山社稷吗?”      秦冉依然毫无反应。      老太后气急,有些急喘的说道:“你可知那林晏殊的父亲就要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吗?”      秦冉慢慢抬起头,看着满头白发神情激动的老太后,苦笑道:“皇祖母说的这些都是上辈子的恩怨,与朕,与晏殊有何干系呢?朕知道皇祖母怕朕一蹶不振。请皇祖母放心,朕只是一时的难受而已,明日就好!”      老太后叹了口气,说道:“但愿皇上说道做到,还有,皇后都要三十了,也不见肚子有动静。哀家还想再闭眼之前看到嫣然的孩儿出世呢!”      秦冉和皇后两人脸上都有些尴尬,嫣然胡乱的应允着老太后搀着她离开,跨出御书房大门之前,回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秦冉,暗自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年长秦冉九岁,从秦冉五岁开始就陪着他,伴着他长大。十三年时光,她和秦冉有的只是母子姐弟般的亲情,要她与从抱在怀里哄着长大的秦冉欢好生子,两人根本就做不到,谁都跨不过心中那道坎。      回到太后宫,老太后对看着依然是少女风姿的皇后说道:“嫣然,祖母知道你为难,可是你看看,这后宫里只有你皇后一个女人,你与他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眼看着皇上就二十了,一个皇子公主都没有,你这个做皇后的,说得过去吗?”      嫣然跪地说道:“都是臣孙不好,请皇祖母放心,等中秋节时,臣孙会亲自主持一次选秀大会,充实后宫!”      三天后,秦冉收到北金国信使来信,说失踪的二殿下晏殊就在北金皇宫里。秦冉惊喜万分,刚想吩咐人去北金接人,那信使又说道:“陛下,二皇子说,他已经归顺北金,您就不要费心去找了!”      秦冉当然不信,那么古灵精怪的晏殊,那么喜欢自己的晏殊,怎么会背叛自己,背叛东秦?他带了几十名锦衣卫,连夜快马加鞭日夜   兼程,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到了属国北金。      北金国主金永泰拉着王后百官在宫门口迎接主国皇帝,俊挺的少年皇帝秦冉与金永泰并肩坐在大殿首位,一番客气礼让后,秦冉直接进入主题,他说道:“朕这次来一是看望久不见面的金王爷,二是来接回不久前被王爷救下的弟弟晏殊!”      金永泰了然的笑了笑,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去请晏殊公子出来!”      秦冉微微皱眉,晏殊公子?      不久后,白衣少年翩然而至。依然是与云同齐的一袭白纱衣衫,一贯的凤眸含笑。他来到秦冉推门的桌案亲,拱手施礼:“晏殊见过陛下,见过王爷!”      秦冉起身走到晏殊身前,拉着他的手说道:“没事就好,晏殊,跟朕回东秦!”      晏殊退后几步,松开他的手,恭敬的说道:“多谢陛下好意,晏殊不会回东秦!”      秦冉有些吃惊和难过,他说道:“晏殊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你是东秦皇子?你父亲忠卿王还在找你!”      晏殊在听到忠卿王时愣住,他望向金永泰,金永泰急忙说道:“陛下这是何苦,晏殊喜欢这里不想走,您又何必为难他?来人,带晏殊公子下去歇息!”      秦冉感到不对劲,想去拉住晏殊,被金永泰的几个侍卫抢先一步带走晏殊。就晚了这么一步,造成他与晏殊后来的几番错过。      秦冉见金永泰死活不放人,冷下脸说道:“不知金王爷扣下朕的弟弟到底是为那般?王爷连朕的面子都拨吗?”      金永泰摇摇头,似是委屈的说道:“陛下误会了,小王哪敢忤逆陛下,实在是那晏殊舍不得离开这里啊!”      “这话怎么说?”秦冉有些不解。      金永泰笑了笑,说道:“如果陛下身边有个倾城美貌的娇娘子,陛下舍得离开他投奔仇人吗?”      秦冉微怒道:“金永泰你这话什么意思?哪来的美娇娘?谁是仇人?”      金永泰起身,走到秦冉身边说道:“想知道答案,陛下请随小王来就是了!”说完就向殿外走去。      彭天明带着四名锦衣卫护在秦冉身边跟着金永泰出了大殿,经过花草繁茂的花园。打头的宫人推开门,进到一处雅致的院落。      院里的白栀花散发着阵阵清香,沿路的宫女纷纷行礼。宫人推开正门,秦冉迈过门坎走进纱帐垂地,满屋花香的内室。床帐内的情形让秦冉停住脚步。      红色纱帐若隐若现的映出床上纠缠的男女,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自那对男女的口中传出:“晏殊……抱紧我……晏殊……别停……啊……”      秦冉大步上前,撩开床帐,沉浸在欲海里的妖娆女子被吓了一跳,秦冉一把推开他,看着脱的只剩下一条中裤的少年说道:“皇弟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连父母国家都不要了?”      晏殊躺回床上,白皙的胸膛上是女子激情时留下的粉红胭脂印,他笑着说道:“晏殊怎样就不劳陛下烦心,等以后交锋时,咱们再好好连这笔账都算了!”      秦冉不解,他问道:“你说什么?你与朕要算什么账?”      晏殊冷笑道:“杀母之仇和夺妻之恨,还有你设计害我跌下悬崖!”      “你胡说!”秦冉有些失控,晏殊这时怎么了,他说的那些他根本没做过!      金永泰说道:“陛下,您还是走吧,免得再出现什么更加难堪的局面!”      彭天明看看床上笑的得意的晏殊,再看看一脸和善的金永泰,凑近秦冉耳边低声说道:“陛下,此地不宜久留,二殿下已经叛变,咱们快些离开吧!”      秦冉心神不宁的点了点头,这北金国主一直不太安分,前阵子的政变他明里暗里的没少参与。晏殊虽然不愿与自己回去,可他人毕竟是好好的。只要北金还是东秦蜀国,晏殊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想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几眼晏殊,转身离开这个让他呼吸不顺的地方。      目送秦冉离开,直到彻底不见了,金永泰走到晏殊身前,目光狠戾的说道:“晏殊,你表现得很好,他以后不会再来了,今晚你可以吃顿饱饭!”      床上眸光涣散的少年呆呆的说道:“遵命,王爷!”      床里那个妖艳的女子见恢复到痴傻状态的晏殊,满脸厌恶的冲着他啐了口,随即换上一副娇柔的笑脸对金永泰说道:“王爷,您非要臣妾陪这傻子演戏,臣妾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金永泰一把拉起半裸的美人儿,胡乱的在她身上摸了一把,淫笑着说道:“爱妃这是没满足,本王就好好喂喂你!”说完把她按到身下就是一番颠鸾倒凤。中途嫌呆傻在床的少年碍事,一脚将他踹下床。      趴在冰冷磨石地面的少年,一脸木然的听着床上的动静,曾经灿若繁星的眸子没有一丝光彩,随着床上的一切归于平静,少年慢慢合眼,维持着面朝下的狼狈姿势睡去。      注1:晏殊《木兰花》 【一朝失策山河乱】4      奢华的百花宫外殿,已是中年之姿的妇人慵懒的靠坐在梨花木躺椅上,地上跪坐着的白衣少年神情呆滞,那妇人从侍女手里接过一只肉包,对地上的少年慈爱的说道:“乖儿子,叫声娘,叫了这包子就是你的了!”      少年狭长的凤眸在看到包子的一刻,焕发出渴望的光彩,可嘴里还是念叨着:“小鱼,小鱼,我要小鱼……”。      妇人神色微变,语气不悦的说道:“从昨天开始就听你念叨小鱼小鱼,哪来的小鱼?本宫让你叫娘你就叫!叫啊!”      “小鱼,我要小鱼,我要小鱼……”。      躺椅上的妇人起身下地,扬手就是一巴掌:“小妖精,跟你父亲一样的不知羞耻,怎么,还想让那妖妃伺候你一回?”      少年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只记得他的小鱼不见了,那是他唯一记得的东西。如墨的眸子里慢慢溢上水气,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少年白皙的脸颊流下。金箐看着她,她的心不知怎么就难受起来。伸手擦去少年颊边的泪水,她想起那个与自己无缘的孩子,五个月大就胎死腹中。都是那个老妖婆,要不是她把自己推下荷塘,她也不至于小产,落下终身不育的后憾。      想到这里,金箐俯身将少年搂在怀里,轻声说道:“乖儿子,只要你听娘的话,娘就把小鱼给你!”      少年神色木然,泪水还是不停的流了下来,他的小鱼,到哪里去了?      秋意渐浓,阵阵冷风卷起路边的枯叶。半空中挂着的残月,把这个秋夜衬的有些惨淡。一道清瘦的身影顺着高耸的城墙根慢慢挺近,一身黑色夜行衣让她与漆黑夜色融为一体。一队夜巡卫兵从假山那边走了过来,盔甲与兵器的碰撞声让她顿生警觉,闪身躲到假山后边,避过那队士兵。抬头看了看两人多高的院墙,脚尖点地,屏息施展轻功,轻松跃到墙头。接着飞身跃下墙头,三闪两闪的进入百花宫内殿。门口当值得侍卫早被她点住睡穴栽倒昏迷,她顺利的进入关押晏殊的柴房。      拿出匕首划开门闩,轻轻推开木门。地上的少年并没有因为夜半闯入的不速之客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一动不动的蜷躺在铺着杂草的墙角,双眼紧闭,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彭雨晴摘下蒙口巾,蹲跪在晏殊身边,清丽少女再也抑制不住悲伤,捂着嘴哭了出来。贵为一国皇子的二殿下像狗一样被关在这里,受着非人的待遇。擦擦眼泪,她轻推少年的肩膀:“殿下醒醒,我是雨晴,快起来跟我走!”      少年缓缓睁眼,依然是毫无表情。突然,他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般退到墙角,抱紧双臂,瑟瑟缩缩的说道:“别打我,别打我……”。      彭雨晴只得点了他的睡穴,少年才算安静下来。费力的背起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背着一个大活人的彭雨晴,轻功根本无法施展,眼看着天就要亮,再不出去来不及了。正发愁,身后有人说话:“把殿下给我,咱们快走!”      彭雨晴听出是大哥彭天明的声音,放心的把昏睡的晏殊交给他。彭天明背起晏殊,和妹妹顺利躲过几处岗哨,逃出北金皇宫。一直躲在外殿门后的金箐和金永泰闪身出来,金永泰冷笑着说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姑姑可是甘心?”      金箐面色阴冷,美丽的眼里透出狠毒,她说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才说完,就被身边的高大男人拉进殿里,金永泰将她抵在墙上,伸手摸着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眼中充满迷恋的说道:“本王答应姑母的事做到了,姑母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吧!”      一丝厌恶闪过眸间,金箐娇笑道:“王爷这是要乱了伦常麽?”      “为了你,别说伦常,乱了这天下本王也是心甘情愿的!”说完狠狠吻住身前人的樱唇。      忍着男人在自己身上粗暴的掠夺,金箐慢慢闭上双眼,与身上人一起跌入万劫不复的伦常炼狱。      清新的檀香萦绕在雅致的殿内,墙角花架上的兰花,墙上清新脱俗的山水字画,地上铺着的柔软花毯,让这间宫殿显得温馨舒适。      秦冉拉着少年瘦的关节突出的手,默默的坐在床边等着他醒来。贴身太监小德子端着才从御膳房熬制出来的枸杞参汤,轻手轻脚的来到新帝秦冉身边,恭敬的说道:“万岁,汤熬好了!”      “你退下吧,没朕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奴才遵旨!”把装着参汤的金漆砂锅放置在案上,躬身退下。      直到宫人敲了三更天的锣,晏殊才醒过来。秦冉赶紧问他饿不饿,晏殊说饿,秦冉就吩咐人做了晏殊以前最爱吃的桂花莲子羹和香酥黄鳝。      晏殊伸出有些僵硬的手试着拿起筷子,怎么都握不住。秦冉抓起他的手,仔细掰开他的五指,指尖处密密麻麻的针眼看得他咬牙切齿   ,那些针眼有的已经长死,有的还在红肿,秦冉心似刀割。该死的金永泰,救了晏殊,却要折磨他,这笔账一定要讨回来。      晏殊看着眼中泛着泪光的俊美男子,有些不解的歪头说道:“你别哭,哭了会挨打,别哭!”      秦冉起身,紧紧把一脸不解的少年搂在怀里,他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晏殊对不起,那天我不该丢下你,对不起……”。      怀里的人动了动,他说:“我饿,吃饭啊!”秦冉胡乱的擦干眼泪,一小口一下口的喂着晏殊,直到他吃饱为止。      自打晏殊回来,秦冉每天除了早朝,就是呆在晏殊居住的原太子殿。他让人把折子都搬到太子殿,每日除了喂晏殊吃饭,就是要抽空批阅折子。晏殊的起色一天天好起来,秦冉却瘦了下去。      这日天气很好,秦冉抽空带着晏殊到御花园走走。晏殊小心翼翼的跟在秦冉身后,拉着他龙袍袖口。秦冉拉住他的手,与他并行。路过养着锦鲤的荷塘时,晏殊挣脱开秦冉,蹲在木桥上兴奋的对着水里的鱼群大喊:“小鱼,小鱼,好多小鱼!”美丽少年不再是神色木然,星眸闪闪发亮,他看到他的小鱼了。不知深浅的他伸手就要去抓水里的鱼,不想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栽进塘里。身后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晃神间,自己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清新的龙诞香气萦绕鼻尖间,少年一直混沌的眸子一缩,脑海中闪过模糊的画面。      秦冉心惊肉跳的把晏殊拉进自己怀里,看他没事了,扳住他的肩膀柔柔笑道:“晏殊何时这么粗心过?朕记得以前一直是你在保护朕!”      晏殊不解的看着他,凤眸里闪过一丝急切,眼前的这个人,让他莫名的安心,可他就是不记得他是谁。      秦冉看着一脸天真,乖顺如小猫的晏殊,心里暖暖的,他想就算晏殊不记得他了能怎样,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      晏殊舔舔有些发干的唇,不经意的动作让秦冉喉间发紧。端起少年仍显瘦削的下颏,秦冉轻轻的吻着他。晏少年睁着一双无辜美目,不解秦冉在做什么。      秦冉与他额头相抵,笑着说道:“小傻瓜,不记得你以前总是偷着亲朕了?闭上眼睛,乖!”      少年闭上双眼,唇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发热,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唇齿纠缠,丝丝浓情注通过深吻注入少年心田、      “孽障,你们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难得的温情,秦冉把晏殊护在自己身后,看着被皇后搀扶着走过来的老太后。他恭敬地说道:“臣孙见过皇祖母!”      听到皇祖母这三个字,晏殊突然神色大变,推开秦冉,一脸狠戾的少年从怀里掏出匕首刺向老太后。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秦冉防不胜防,身边的锦衣卫早被喝退到几丈开外,想过来也来不及了。      “晏殊,住手!”秦冉大叫着追着晏殊而去,一切都晚了,一脸呆愣的皇后眼睁睁的看到老太后身前溅起的血花。晏殊这一刀又准又狠,直接刺中心脏,老太后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狠戾的少年,倒进皇后怀里,断了气。 【芙蓉帐暖度春宵】1      老太后突死,新帝封锁了所有消息,把皇后禁足在皇后殿。那天在场的几个宫人全被处死,这事暂时算压了下来。      秦冉决定出手,他先派人去善用蛊毒的苗疆找来蛊师配置解药,又让人把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侍卫重新盘点一遍,能换的都换了。      这日午后,彭天明带着蛊师来见新帝秦冉。那蛊师是个三十来岁的清瘦男子,容貌一般,气质温和。蛊师给床上昏迷不醒的晏殊把脉,又在他心口处摸了摸,心里有了底。他告诉秦冉:“二殿下中的蛊毒叫“芙蓉帐”,这种蛊虫通过吸食心血,控制人的神智。蛊虫种下容易,取出难!”      坐在床那边的少年天子皱眉问道:“有何难处,蛊师直说!”      蛊师说道:“解蛊毒,必须要找到种蛊之人,用他的血引出蛊虫!”      秦冉皱眉问道:“怎样才能判断出哪个是种蛊之人?”      蛊师说道:“这小民就不知道了,还有,这蛊毒会有很重的后遗症,严重的中毒者终身不醒,就算醒了,心智大多也是不全的,说白了就是个痴傻!”      秦冉听后脸色大变,心里愈发的对北金人仇恨起来,他说道:“那就麻烦大师在宫中等候,朕会在最快时间内找到那个种蛊之人!”      新帝不上早朝已有半月有余,朝中大臣愈渐不满。几位摄政王连连进宫请示皇上要求他尽快恢复早朝,几次被秦冉挡回去。新帝这样荒废朝政对政事不甚上心的态度,让身为大元帅的忠卿王弟弟林长吾很是担心。他进宫面圣,看着面露憔悴的新帝问他为何要将二皇子晏殊中毒昏迷的消息封锁起来,并断了太上皇和忠卿王与外界的联系。秦冉告诉他,如果这时太上皇和忠卿王知道了太后被杀,晏殊又是这幅样子,恐怕这勉强维持的和平局面要保不住。现在只能做到用最快的时间解了晏殊的毒,并抓到下毒之人,好对太后的死有个交代。      大元帅进宫面圣的转天,新帝就恢复早朝。秦冉每日除了公事就是守在晏殊身边,亲力亲为的照顾他。这样过了四天,派去北金的线人回来禀报,说他们已经查到种蛊之人,就是北金国主金永泰的姑母金箐。      秦冉听后气的一拍龙案,他派使者去把金永泰请来。那金永泰倒是没犹豫,很快的带着金箐进了宫。      宫里很多年长的宫人认出金箐就是失踪已久的太上皇的皇贵妃,纷纷好奇侧目。金箐自打踏进宫门那刻开始,心里就开始发抖。她想起先帝曾经的荣宠,再看看现在为了报仇委曲求全的认了北金先帝做哥哥,委身与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北金国主金永泰,悲从中来。这次她来就是要把过去的恩怨做个了断。      秦冉知道金箐这个老女人不会轻易答应给晏殊解毒,他先把金箐困在宫里,每日好吃好喝的待她,又派过去曾伺候过她的宫女劝说,软硬不吃的女人就只有一个条件,他要见太上皇。      金永泰知道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出乎意料的与秦冉达成统一战线。这金永泰虽说为人奸诈狠毒,对金箐倒是一片真心。他告诉秦冉,千万别让她接触到太上皇,她是要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来的。      这样又耗了几天,秦冉看着床上愈渐消瘦的晏殊干着急。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蛊师倒开了口,他说道:“陛下,二殿下的蛊毒拖不得,眼看蛊虫日渐吞噬二殿下的心血,继续这样下去,二殿下恐怕撑不过一个月了!”      秦冉问到:“朕也是着急,可那女人死活不答应出来解毒,朕该怎么办?”      蛊师笑了笑说道:“ 这道不难,陛下将她绑了来,放了他的血引出蛊虫这事不就结了!”      秦冉一拍额头,茅塞顿开,他说道:“朕是被金永泰气糊涂了,来人,将金箐压上来!”      金箐被五花大绑的押到天子寝殿,在她看到皇帝身边站着的蛊师时,脸色大变,她才想开口大骂,那蛊师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恨恨说道:“当初师父将你从青楼救下,好吃好住的待你,又教你本事,没想到你竟是拿他出来害人的,今天我就替被你害死的师父教训你这   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秦冉拦下他,问他怎么回事,蛊师愤愤说道:“十年前我与师父来中原江南收集民间医术,恰巧碰到在一间青楼被迫接客的她,师父见他可怜,就花钱将她赎身出来,带回苗疆。当时她身上染了很多不干净的病,师父一一给她治好,又教了她用蛊之术。没想到她为了得到苗王的赏识恩宠,将年仅四十的师父毒害,抛尸荒野。后来她因在苗王后宫兴风作浪,被苗王赶出苗疆,没想到她竟又成了北金公主,这女人心计该有多深!”      秦冉听了摇头叹息:“还好她当年没有生下皇子!”他命人堵了金箐的嘴,用刀划开她的腕,晏殊身体里的蛊虫终于被引了出来。金箐被囚禁在京城近郊的帝陵里,终日与棺木寂寞为伴,最后老死帝陵。      金永泰见金箐死了,悲伤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的继续做他的快活王爷去了。      晏殊总算是醒了过来,因为心智受损,每日跟个几岁的幼童般,不是吵着要吃的,就是哭哭啼啼的搂着秦冉找小鱼。秦冉知道他是要那个小铜鱼,他只得派人打造了一只与晏殊丢失的那只差不多的,用红绳绑着递给他,晏殊才算是破涕为笑。      春季科举结束后,到了三月皇帝选秀的日子。皇后因为礼佛不再过问后宫杂事,选秀的事就由几位老臣亲力亲为。经过层层筛选,最终选出了三妃六嫔。      秦冉随便赏了几个封号给她们,几位美人娘娘喜出望外,日日盼着皇帝临幸。可惜的是,她们进宫一个月,新帝还是谁的牌子都没翻,有人等不了,开始行动了。      月明星稀的初春夜晚,天子寝殿内,秦冉正在帮才沐浴完的晏殊擦头发。少年手里拿着铜鱼把玩,嘴里念念有词:“小鱼小鱼水中游,带着晏殊找秦冉,呵呵,找秦冉……”。      身着金黄中衣的天子宠溺的捏捏少年白皙的小脸,笑着说道:“小傻瓜,秦冉在这里呢,还想去哪里找?”      晏殊歪着头,一脸的懵懂,继续念叨着他自己也不懂的童真话语。擦完头发,放下布巾。秦冉从背后搂着晏殊,给他盖好被子,叹息道:“晏殊,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这样混沌的过下去了麽?朕该拿你怎么办?”      门外传来当值太监喊话:“启禀万岁,淑妃求见!”      秦冉不耐的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告诉她不见!”      小太监退下去没多久,殿外传来喧哗声:“哎呦娘娘唉,万岁都歇下了,您就回吧!”女子声音传来:“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狐媚子迷得陛下夜夜不出寝殿的,让开!”      一阵脂粉气传来,晏殊皱皱鼻子,透过半透明的床帐看到大步进来的红衣女子,他才想起身被身后的秦冉抱住一个翻身将他拉到床里边,护在身后。      女子福身施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可是睡了?”      披上外袍,撩开帐帘,秦冉看了看地上的美艳女子,说道:“你就是礼部尚书之女淑妃?”      淑妃娇俏说道:“正是臣妾,臣妾今日是来侍奉陛下的!”      秦冉哼了声:“历来都是后妃等着天子宠幸,你倒是个爽朗的,既然来了,也不能委屈了你,过来!”      淑妃惊喜万分的款款走到床边,才想伸手碰新帝的手,一道白影迎面扑来,随着女子的惊声尖叫,门口守着的太监侍卫看到刚才还仪态万千的淑妃连滚带爬的从寝殿出来,发鬓散乱,满脸泪痕。跟来的宫女搀着她问她怎么了,淑妃边走边魂不守舍的说道:“鬼,有鬼,本宫再也不来了!”说完拉着宫女跑着离开。      秦冉搂着怀里温顺如猫的少年,心疼的亲了亲他因为蛊毒变得黑紫的半边脸颊,笑了笑说道:“等你的脸完全恢复时,朕怕是会被传成与鬼为伴的半仙皇帝了!”      少年蹭蹭他的脖子,打了个哈切,嘴里嘟嚷着:“秦冉是晏殊的,谁都不许抢!”    【芙蓉帐暖度春宵】2      这日午后,小德子伺候完皇上午膳,回到自己的住处打算换下一班的太监去伺候皇上。经过蛊师居住的院落时,被蛊师叫到院里。小德子不解蛊师找他干嘛,蛊师带他进了正厅,拿出一个碗口粗的竹筒对他说道:“你打开看看!”      天真的小德子很听话的打开桶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小德子吓的啊了声,手里的竹筒就向外扔了出去。蛊师飞身向前,一个潇洒的旋身,轻松接住竹筒,小心翼翼的盖好放在桌上。      脸色铁青的小德子抖着声问他:“你,你给我看这个作甚?”      蛊师一把将清瘦单薄的小德子拽到怀里,不顾小德子的挣扎,笑着说道:“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小德子抬起清秀的脸,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眉目一般,长相一般,就是那双过于明亮的眼中的笑容让人看着扎眼,他说道:“我哪知道你是谁,放开我!”      蛊师无奈的说道:“苗苗,我是你表哥苗锦鸿!”      小德子的嘴张成鸭蛋形,蛊师以为他想起来了,没想到小德子却说:“苗你个头,我根本不认识你,放开我!”见蛊师还是不松手,一口咬住蛊师的手腕,迫使他不得不放手。      揉着被小德子咬出牙印的手腕,看着仓皇而逃的清瘦背影,蛊师微微一笑,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势在必得。      淑妃因为受到惊吓,生了场大病,新帝派人送去最好的药材给她医治。淑妃敢收不敢吃,她现在满脑子的要替皇上抓鬼。她让人找了几个道士进宫,说皇上被狐狸精附身,让道士们进宫捉鬼。      淑妃挺会找时机,她知道新帝最近因为西北干旱影响春耕一事,日日与农耕大臣在勤政殿议事,她就趁新帝不在的空隙带着人硬是要闯寝宫。      在门口把守的殿侍彭雨晴怎能让她闯进来,因为彭雨晴的阻拦,淑妃没有进去,只好放弃。她也是一片好心,以为皇上寝殿里是进了什么邪物,根本不会想到那是二皇子晏殊。因为新帝对外放话说,晏殊一直在失踪状态。      彭雨晴好不容易打发走难缠的淑妃,等回到内殿时,怎么都找不到刚才还蹲在树下与小白狗玩耍的晏殊。里里外外连茅厕都找了,还是没有晏殊的踪迹。彭雨晴怕了,她赶紧派人去向新帝禀报。新帝知道晏殊失踪,紧忙赶回寝宫。在得知淑妃来过后,直接奔向后妃居住的后宫。   才跨进淑妃居住的芳菲苑大门,就听见屋里的杂乱吵闹。晏殊被绑在正厅的圆柱上,嘴里塞着破布,因为捆绑,身上的袍子七扭八歪的,头发散乱,看着很是狼狈。      一个年长的老道端着装着符灰的水碗,拿出晏殊嘴里的破布,硬要灌他喝下去。晏殊开始死活不喝,那道士诡笑一声,掐住晏殊的下颏就要强迫他。晏殊不知为什么冲他笑了一下,美丽少年的夺目笑容让那山羊胡老道一愣神,晏殊趁这机会,一口咬住老道干瘪的手腕不撒口,疼的老道哭爹喊娘的一通乱叫。旁边的道士赶紧过来帮忙,想拉开晏殊,晏殊死死咬住不松口,淑妃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正在众人叫乱成一团时,秦冉大喊一声:“都给朕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淑妃赶紧跪地施礼,秦冉鸟都没鸟她。彭天明上前拉开那群道士,秦冉柔声说道:“晏殊乖,松开嘴!”      晏殊松开嘴,看到是秦冉来了,委屈的哭了出来:“他们都是坏人,抢晏殊小鱼,呜呜……”。      秦冉解开绑在晏殊身上的麻绳,心疼的揉着他被勒红的白皙手腕。等晏殊不哭了,才转身对跪在地上的人厉声说道:“淑妃,朕念你是礼部尚书之女,对你多加忍让,没想到你却愈加放肆,连朕的人都敢动。这后宫是容不下你了,朕下旨让你父亲接你回去!”说完搂着满脸是泪的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      淑妃被礼部尚书接走后,后宫里彻底安静下来。众妃都知道,皇上不爱红颜爱蓝颜,宠那个丑儿宠的上了天。      坐在床边的秦冉,看着沉沉睡去的少年,轻轻摸去他眼角的泪水,晏殊,你何时才会醒来,这日子太难过了啊!      许是老天听到了秦冉的祷告,晏殊的神智开始慢慢清明起来。终于在在五个月后,晏殊彻底恢复正常。按理说秦冉这回总该松口气了。可是,在晏殊对他的肉身虎视眈眈的时候,他却怀念起晏殊傻乎乎的天真样子,呜呜,朕不想被压啊!!!      更纠结的是,晏殊知道秦冉纳了几位妃嫔后,开始闹腾。今天这个妃子新做的裙子被人撕了,明天那个妃子的床下爬出一对吐着红信子的蛇,后宫整日鸡飞狗跳,秦冉被红着眼来告状的妃子们闹得寝食不安。叹了口气,看着笑的一脸得意的少年,秦冉只好和晏殊商量:“皇弟啊,你的病也痊愈了,你和彭雨晴的婚事就办了吧!”      晏殊满心的不愿意:“皇兄这是嫌晏殊碍您和妃子们的好事了?”      秦冉无奈道:“你说呢!”      晏殊一个飞身,将坐在榻上的秦冉扑倒,在他身上撒娇卖萌:“秦冉秦冉,你忘了我脸上的毒还没清干净麽?我不要成亲,我只要秦冉,呜呜……”。      秦冉看晏殊凤眸含泪的可怜样,摸着他左边额头那一小块没有消退的暗紫,无奈道:“那好,你可以呆在朕身边,在那之前,你先放开朕!”      晏殊转悲为喜,小脸儿在秦冉香喷喷热乎乎的怀抱里蹭啊蹭的说道:“晏殊不放,一辈子都不放!”说完双臂撑踏,吻上身下人的薄唇。      秦冉被晏殊吻得晕头转向,正想着怎么推开他,突然感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自己小腹上。秦冉毛都炸了,他想起山洞那晚的血泪史,开始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朕,听见没有,放开!”      晏殊正亲的来劲,差点被秦冉推下去。秦冉忘了,晏殊是会武功的。晏殊制住他乱扑腾的的四肢,附在他耳边说道:“秦冉别怕,晏殊会让你舒服的!”      秦冉挣扎,舒服你妹啊,你让我上上试试。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晏殊用嘴堵住了。等秦冉缓过神来时,自己早被扒光光了,在被进入时,撕裂般的疼痛让秦冉含泪问苍天:“后妈,您都虐了六章了,怎么就突然转欢脱了?疼死朕了啊!!!!!!” 【芙蓉帐暖度春宵】3      床上的睡美男动了动,慢慢睁眼,看到一张漂亮的小脸贴在自己眼前,秦冉迷迷糊糊的说道:“晏殊又淘气了,乖乖睡觉!”      晏殊亲了亲他红润的薄唇,笑道:“陛下该起床上朝了!”      秦冉半天才缓过神来,起来穿衣时……啊!啊!啊!秦冉崩溃了,他看到自己光溜溜的被晏殊搂在怀里,帐外地上还跪着负责记录帝妃房事的内侍官。      完了,完了,朕的威严何在,朕的尊严何在,朕的……      “陛下,臣该怎样记录昨夜之事?”内侍官恭敬问道。      秦冉红着脸咬牙切齿道:“就说朕被狗咬了!”      晏殊不干了:“陛下好没良心,昨夜是谁一直喊不要停不要停的,一道早起来就不认账了麽?”      秦冉急忙捂住他的嘴,对地上的内侍官说道:“ 你先出去,这次不算!”      内侍官一脸冷汗的退了出去,心想这皇上真是的,也不知道个节制,这一晚上两人就没消停!囧      晏殊拉下他的手,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陛下莫气,晏殊错了还不行麽,实在是陛下太美了,晏殊忍不住才……”。      秦冉死的心都有了:“别说了行麽?晏殊,你这样子要置朕于何地?朕好歹也是一国君主,总不能一直被你压着!”      晏殊亲了亲他的脸颊,一脸满足的笑道:“难道陛下还想压晏殊不成?晏殊可还是个孩子,陛下您能忍心麽?”      秦冉泪奔:哪家孩子像你这样如狼似虎的!!!      两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腻歪,小德子一脸悲戚的进来跪拜:“万岁,万岁救命!”      秦冉纳闷的问道:“你怎么了?”      “万岁,那蛊师自称是奴才的表兄,非要带奴才离开,奴才不想走,呜呜……”。      “别哭了,等朕下了朝替你问问!”      “谢万岁!”      早朝上有大臣上奏,说北金人又开始作乱,请陛下下旨镇压。秦冉连连点头应允,只盼着快些结束早朝,身下那处太疼了,他决定回去就把晏殊赶回忠卿王府。下了朝,小德子扶着脸色煞白的新帝到了御书房,发现一身白衣的晏殊早就等在那里。咬着牙在榻上坐下,挥退小德子和殿内宫人,秦冉问晏殊在这里做什么?晏殊一脸高深莫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一把掀翻秦冉,让他趴在自己腿上,秦冉想反抗,被晏殊点住穴,他只能含着泪看着晏殊扒了自己的裤子,给那处上药。      有点儿疼,忍了!      有点儿痒,继续忍!      有点儿麻,还能忍忍!      有点儿小颤抖……      “住手,往哪儿摸呢?”憋得俊脸的通红的秦冉低喊。      晏殊停下手里的动作,无辜的眨着漂亮的眼睛,说道:“陛下怎么了?臣弟这不是在帮您抹药麽?”他笑的一脸无辜。      秦冉咬牙道:“朕命你住手,再不住手置你的死罪!”      晏殊听了假装害怕,赶紧抽出手指,一闪身,秦冉的龙臀光荣着踏,疼的他龇牙咧嘴,额头隐隐渗出汗珠。晏赶紧抱起他,跟摊鸡蛋似的一个翻个,秦冉就老老实实的爬回晏殊的腿上了。      晏殊一边“抹着”药膏一边说道:“臣弟真是好生心疼陛下,每次都要疼的死去活来的,等得了空,臣弟去坊间讨些床弟间的事物来,下次保证陛下舒舒服服的!”      秦冉忍无可忍,怒吼道:“你还做上瘾了是吗?再敢胡言乱语,朕就……哎呦!”      晏殊使坏的按了按柔软的内壁,笑着说道:“陛下倒是接着说啊!”      秦冉默念心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晏殊摸完了药,秦冉已经睡着。拿锦帕擦了擦手,晏殊看着榻上的睡美男,俯身在他颊边深情一吻,轻轻盖上薄毯,走了出去。      初夏的风吹得晏殊精神一震,呼吸着空气中葱郁的花草香气,少年嘴边勾起一丝笑意,生活真美好啊!      晏殊去了蛊师居住的院落,看到蛊师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摆弄着石桌上的一个瓷罐。蛊师见了他没起身行礼,只是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二殿下,小民就不起身施礼了!”      晏殊也不和他计较,走过去撩袍坐在他对面,问他:“蛊师这是在做什么?”      蛊师的视线没离开瓷罐,他说道:“看孩子!”      晏殊不解道:“哪来的孩子?”      蛊师端起瓷罐,递到晏殊面前,晏殊看到里面的东西寒毛直竖:“这,这是什么东西?”      蛊师伸手从瓷罐中拿出那只一指长的红毛蜘蛛说道:“这就是蛊虫之王,红蛛,这可是我师父从小就开始养的,现在这红蛛大概六十岁了吧!”      晏殊慢慢向后退了退身,白着脸说道:“麻烦蛊师把你师父的宝贝放回去!”      盖上盖子,蛊师问道:“二殿下今日来这里,是不是为了小德子的事?”      晏殊点点头说道:“正是,听说你自称是小德子的表哥,还要将他带出宫去?”      蛊师起身,一身深蓝长袍的高瘦男子,在落英纷飞的槐树下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气,他缓声说道:“不瞒殿下,那小德子乃是小民失散多年的姑表弟,这次能与他偶遇,算是姑母在天有灵,小民还请殿下成全!”      晏殊不信他,他问道:“蛊师你可要知道,那小德子已是个受过宫刑的人,你将他带出宫去,日后他该如何在外人面前自处?”      蛊师一顿,说道:“这些小民倒没想过,这可如何是好?”      晏殊说道:“不如蛊师就留在宫中陪伴圣驾好了,正好陛下手里正缺蛊师这样的能人义士,不知蛊师意下如何?”      蛊师赶紧拱手施礼:“多谢殿下成全,小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晏殊起身说道:“时候不早,我先告辞了!”      蛊师恭敬的送走了晏殊,回身对瓷罐里张牙舞爪的红蛛说道:“宝贝儿,咱们第一部计划成功了!”说完,本来很平常的脸上竟迸发出异常耀眼的神采来。      站在门后的晏殊听完蛊师的自言自语,在心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白衣少年身后落花满天,午后耀眼的阳光照的天地间一时间苍茫一片,也不知会迷了谁的心。 【芙蓉帐暖度春宵】4      御书房内,新帝秦冉看着手里的折子微皱眉头。西北干旱,庄稼绝收,百姓已经食不果腹。朝上那些老臣天天喊着替君主分忧,到关键时刻没一个拿得出有用的注意。      晏殊站在他身边替他砚墨,看秦冉为难的样子,想了想,说道:“陛下可是为了西北旱情一事心烦?”      秦冉点点头,放下折子,疲惫的揉揉额头:“百姓受罪,都是朕这个君主无能!”      晏殊走到他身后,轻轻揉按着秦冉的肩膀,替他舒缓精神,他说道:“天灾人祸,哪是人左右的了得。臣弟倒有个注意,不知陛下能否听得进去?”      舒服的闭上眼,秦冉说道:“你从小就鬼主意特多,说吧,朕听着!”      晏殊眸光一闪,弯腰在秦冉耳边说道:“臣弟要是说的好,陛下会给臣弟什么嘉奖?”      秦冉舒服的叹息一声:“美人金银自是少不了你的!”      晏殊摇摇头:“那些臣弟什么都不要,臣弟只想要……陛下!”      秦冉倏地睁开眼,冷哼一声:“皇弟胆量渐长,说吧,看看你有什么好主意!”      晏殊说道:“想解决西北旱情不难,把黄河打开一个缺口,将黄河水引到西北,然后号召各家各户打井,利用地下水缓解旱情!”      “这些朕都想过,但是这工程浩大,钱从哪来?”      “这还不简单,先从民间募集一些,然后再从朝上那些脑满肠肥的宦官哪里要些出来!”      “那些老臣一个个比猴子还精,怎么要?”      晏殊笑笑说道:“这事就不要陛下烦心了,一切交给臣弟就好!”      秦冉嗯了声。      晏殊绕道秦冉身前蹲下,拉着他的手柔声问道:“陛下对臣弟这主意还满意吗?”      秦冉点点头:“凑合吧!”      晏殊起身伸出双臂搭在椅背上,将秦冉困在自己怀里,两人额头相抵,淡淡的温情环绕在两位绝色男子周围,晏殊柔声说道:“臣弟向陛下讨赏了!”樱唇轻启,吻上身下人微凉的唇。捻转轻触,唇齿交缠。      正当两人吻得七荤八素,大有擦枪走火之势时,御书房的门“碰”的一声被撞开,随着哎呀一声,小德子被门槛绊倒又飞了进来。      秦冉看着小德子在地上捡起飞出去的帽子,狼狈的爬到他们近前,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的斜视不是好了麽?”      小德子面露苦楚:“二殿下断了奴才的药,呜呜……”。      晏殊摆摆手说道:“你先别哭,这么着急来有什么事禀报麽?”      小德子擦擦眼角未流出的眼泪,急忙说道:“回禀万岁、二殿下,林元帅,林元帅他疯了!”      晏殊惊极:“什么?”      晏殊骑快马去的元帅府,才跨进大门口,就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阵阵嘶吼从正厅传来。进了正厅,满地的花瓶碎片和一地的杯盘狼藉。      英挺的中年男子背朝上趴在八仙桌下,手里拿着酒壶,一口一口的灌自己喝酒。下巴上的胡茬和满脸的泪痕,再配上一头凌乱的长发,颇有犀利哥之风采!囧      晏殊跪在地上,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叔父,问道:“叔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这么闹腾有用吗?”      林长吾看着低头和自己说话的白衣少年,眼前一阵恍惚,是他,是他。他突然从桌下爬出来,因为动作太大,几乎掀翻桌案。晏殊的手被他抓着,林长吾口齿不清的说道:“田奕,田奕,是你吗?”      晏殊心里明白了,原来叔叔是把自己当成御史大夫田奕,可那田奕半月前因病去世都下葬了,叔父还没缓过来?      晏殊轻轻拍了拍男子修长的大手,安慰道:”叔父莫要再伤悲了,晏殊在这里陪着您!”      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男子松开手,颓然的坐回地上,双手捂脸哭了出来:“你说他怎么就那么走了呢?连我最后一面都没见他就走了。他才四十出头,还那么年轻,怎么就得了那该死的心疾?为什么?为什么……”。      晏殊过去把林长吾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叔父莫要再伤悲了,生老病死很正常,您不是还有我和我父亲麽?”      林长吾呜咽道:“都怪我,当年他父母逼他成亲,他要不与我在一起,也不会拒绝婚事,他本是该妻贤子孝,儿孙满堂的,现在他走了,一个孩子都没留下,连个念想都没留给我,我该怎么办?晏殊,叔父心里好苦啊!”      孩子!孩子?晏殊倏地睁大凤眸,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层,他一直霸占着秦冉的感情,不让他与妃嫔接触,他忘了秦冉是君主,让妃嫔诞下龙嗣是除了国家大事外最重要的事,他怎能为了自己一个人的感情,置社稷于不顾?自己再喜欢秦冉,对秦冉再好,他也不能为秦冉诞下龙嗣。想到这里,晏殊的心疼了起来,只要想到秦冉会与别的女人欢好甚至生下子嗣,晏殊的眼眶发湿。看着怀里痛哭不止的叔父,少年痛苦的闭上眼睛,人生在世,原来会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      林长吾哭完了,直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对晏殊说道:“晏殊侄儿,叔父有件事想拜托你!”      “叔父请说!”      “明日叔父去向皇上辞官,以后你父亲就要拜托你照顾了!”      晏殊急忙拉住叔叔的手,问道:“叔父您要去哪儿?”      林长吾拍拍晏殊的手,叹了口气,昔日光彩熠熠的俊眸已经失了生气,他说道:“遁入空门!”      “叔父……”。      清凉的晚风从微敞的雕花窗棂里吹进室内,轻纱床帐随风轻摆。床上纠缠的两道身影安静下来,一室缱绻一室温情。      亲了亲怀里人有些汗湿的耳垂,把几缕汗湿的长发顺到耳后,晏殊的下颏枕在怀里人健瘦的肩头,他柔声问道:“陛下您还好麽?”      怀里人微红着脸,嗯了声。好什么好?朕嗓子都要喊哑了啊!!!      双手在那人身前交握,晏殊搂紧了他,两人身上的汗湿让秦冉有些不舒服,想离开湿热的怀抱又舍不得,秦冉陛下暗叹,朕就这样堕落了麽?!!!      “陛下,您喜欢孩子吗?”      秦冉笑了:“问这个做什么?你打算给朕生一个?”      晏殊用脸蹭蹭他的肩,小声说道:“臣弟当让不能,可那些妃子能!”      翻个身与晏殊面对面躺着,秦冉宠溺的捏捏晏殊白皙的小脸,笑道:“小笨蛋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又听到那些老臣的絮叨了?朕都不在乎,你在意什么?”      晏殊钻进秦冉的怀里,搂紧他修长的腰身,就像小时候那样,小小的晏殊每日总要搂着秦冉才肯乖乖入睡。      “对不起,对不起……”。      感受到怀里微凉的水意,秦冉退后一些,抬起少年尖削的下颏:“晏殊,你怎么哭了?”      长睫低垂,晏殊摇摇头,泪水还是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下,沾湿枕被。秦冉想替他擦干眼泪,却不想越擦越多,他有些着急了:“晏殊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为你叔叔辞官出家的事难过麽?”      长睫缓缓上抬,狭长的凤眸里泪水晶灿,晏殊说道:“陛下,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秦冉连连点头:“晏殊的事别说一件,一百一千件朕都答应!”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微笑,可那眼底的悲伤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他说道:“明日开始宠幸妃嫔,让众娘娘为您诞下龙嗣。”      秦冉睁大双眼,大喊出来:“你说什么?” 【落花时节又逢君】上      凉州城外静寒寺。      四月的江南,正是草长莺飞,梨花开的正盛时节。一辆马车停在巍峨的寺庙正门,从车上下来三个男子。等晏殊把叔父林长吾扶下来,彭天明将马车赶到路边的榕树下,拴好马。      白衣少年扶着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拾阶而上,爬了九九八十一级台阶才到了庙门口。门口正在打扫的小和尚见来了生人,赶紧进里面通报。不一会儿,一个年长的和尚出来将他们迎进大殿。      迈过厚实的红木门槛,走进庄严的大雄宝殿。一位白眉长须老和尚站在佛像之下看着他们,在他的两侧站了几位年轻的弟子。当彭天明看到站在老和尚身边那个清俊的年轻和尚时,目光变得火热起来。他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悸动,与晏殊一同来到老和尚近前。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老衲是这里的主持,法号廷善。有什么事和老衲说就可以!”      晏殊双手合十,恭敬说道:“廷善主持,这位是我的叔父,他想剃发出家,不知主持能否成全?”      主持看看面容憔悴,神色颓靡的中年男子,说道:“这位施主,您的尘缘未了,老衲怕是成全不了您!”      林长吾双手合十匍匐在地:“在下林长吾恳请主持成全,我在俗世上所有的牵挂已了,我以后只想在青灯前守着佛祖,再无其他杂念!”      主持点点头:“那就请失主将您怀里的东西放下,老衲好帮施主剃度!”      林长吾搂紧怀里的木盒,那里装着他爱人的骨灰。木盒上还有一把竹骨描金扇,那把扇子陪他南征北战,度过不知多少个刀头舔血的不眠之夜。慢慢放下木盒,放下他最后的牵挂:“主持,开始吧!”      晏殊含着泪,与彭天明站在一边,看着主持拿着剃刀,一刀一刀的剃下林长吾的长发。在第一缕长发落地之前,林长吾伸手接住,他对主持说道:“弟子还有一事未了,请师父稍等。”      起身走到木盒边跪下,慢慢打开盒盖,把那束长发放进去盖上。抱起木盒,来到善男信女们用来烧纸钱的铜炉前,闭了闭眼,把木盒与那折扇放进烟火缭绕的铜炉,看着随着浓烈火焰燃烧起来的木盒,俊挺的中年男子紧闭双眼,双手合十,滴滴泪水滑落眼角,一幕幕往事从脑海里闪过。      那人生气时垂首不语的模样,欢喜时美目含情的模样,动情时娇喘隐忍的模样,在他几次死里逃生满身血污回来时,那人抱着他喜极而泣的模样,知道他接任兵权时,劝他不要居功自傲一脸严肃的模样。田奕,我错过与你最后一面,就让我常伴佛前,为你超度,愿你一路走好,不管几世因果轮回,你都是这世上最好的那个人……      最后一刀落下,男子慢慢睁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主持退后一步说道:“你俗名里带个吾,老衲就给你改成静字”。      静吾双手合十,向主持跪拜施礼:“静吾多谢师父,阿弥陀佛!”      晏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哪间寺庙的,在看到那个曾经俊挺飒爽的将军叔父穿着僧袍剃光了头向自己施礼,管自己叫施主时,晏殊哭着跑了出来。      他跑到高大的院墙外的树林里靠着树根坐下,曲起双膝,抱着头哭了起来。他心疼叔父,可是自己心里的那种绝望更甚于心疼。      那晚他对秦冉说了那样的话,秦冉与他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两人背对背无言到天亮。这次出宫,秦冉没来送他,指派了他身边最得力的锦衣卫彭天明护送他。他已经出来五天了,想必秦冉已经宠幸过那几位娘娘其中的几位了吧。他与秦冉最后的下场,是不是也会和叔父一样,就算不是生死相隔,世俗与现实也会隔开他们。      一阵清风吹过,漫天粉色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了少年一身。伸出手,粉色花瓣落于掌心。少年漂亮的眼里依然是泪水晶莹,迷糊间,一道修长身影由远而近站到身前。      “秦冉?”晏殊腾地站起来,差点撞到那人。泪水落尽才看清,是刚才大殿内站在主持身边的那个年轻和尚。      一块灰色布帕递到身前:“施主……”,清俊的脸微微泛着红意。      晏殊退后一步,没接那布帕,他看出和尚眼里的仰慕和迷恋。转身疾步离开,不理身后人尴尬失望的脸。      树后的黑衣男子双拳紧握,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看了看那道清俊寂寞的背影,转身向少年离开的方向跑去。      晏殊这次离宫,除了护送叔父出家,就是要在各处摸清朝廷上那些大员的家底。通过一个月的走访,基本知道谁的家底最殷实。等他回宫时,已是七月盛夏。      新帝下了道旨,他要在捐钱最多的大臣家里挑一位女儿立后。此旨一下,满朝沸腾。有女儿的,没有女儿的把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女儿也接进府里认了干女儿,拼了命的捐钱。不出一个月,西北治水的钱就凑了出来,给国库省了一大笔银子。黄河改道工程顺利开工,捐钱最多的户部侍郎家的长女顺利进宫做了皇后。      看着被众美女娘娘包围,春风得意的新帝,晏殊笑了笑,转身离开。      七月初七那天,曾是晏殊未婚妻的彭雨晴远嫁给一位边境守将。上轿前,彭雨晴掀开盖头最后看了眼那个她从十岁就开始喜欢,爱了八年的白衣男子,忍住泪水,放下轿帘。      从热闹的彭府出来,已是月上梢头。晏殊独自走在人声息壤的大街上,走着走着就来到未名湖畔。岸上灯火阑珊,岸边站着不少出来放花灯的未婚男女,造型各异的彩灯被写上心上人的名字,放下水中,随波飘走,只愿求的一段好姻缘。      卖灯的老头拿着灯热情的推销:“公子买一盏吧,放下去保不得被哪位美娇娘捡去,成就一段好姻缘!”      晏殊笑着摇摇头,推开他,向忠卿王府的方向走去。才走了几步手腕被就拉住,身后那人一个用力,自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在他耳边低低说道:“晏殊就这么狠心,不给朕放一盏祈愿灯麽?” 【落花时节又逢君】下      秦冉推了推身后的人,无奈的说道:“能拉开些距离吗?你不热?”      白衣少年在背后搂着他,笑的一脸得意:“陛下就让臣弟多抱会儿,感觉跟做梦似的!”      守在门口的小德子和几个宫女暗自抽抽嘴角,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放下折子,秦冉无奈的站起来,背后挂着只无尾熊坐到榻上,晏殊顺势一把扑倒秦冉,搂着他腻歪。      这大三伏天,本来穿的就多,里三层外三层的,晏殊又这么腻歪着不松手,秦冉早就一身汗。摸摸晏殊白皙的小脸儿,冰肌玉骨,一丝汗都没有。      忍着晏殊的小狼爪在自己身上乱抓,秦冉边躲边问:“你回来几天了?”      晏殊停住手,想了想说道:“十天!”      伸手理了理晏殊额上的碎发,挡着眼睛了:“北金那头该有动作了!”      晏殊伸了个拦腰,笑着说道:“皇兄下旨通缉臣弟,让北金以为臣弟真的叛逃,那金永泰应该还在一头雾水吧!”      秦冉笑道:“料那金永泰也想不到,朕这招无中生有,会让北金成为众矢之的。去年作乱的几波叛军一直没有死心,他们会以为北金会拥你为王起兵造反!只要想到金永泰焦头烂额的模样,朕心里就无限舒畅!”      晏殊一个翻身趴到秦冉身上,一脸委屈的说道:“臣弟为了成全陛下,毁了一世英名,陛下拿什么补偿?”      感受着身上少年那生机勃勃举势待发的欲、望,秦冉揉揉还在酸疼的腰,咬牙道:“你先下去,朕腰疼!”      晏殊赶紧翻身下来,伸手就要解秦冉腰间的缎带,被秦冉躲开,晏殊委屈的说道:“陛下不要想歪了,臣弟只想帮陛下揉揉腰!”      秦冉向踏边退退,一脸的不相信:“朕自己来就行,你去找小德子他们玩去吧!”      少年难过的低下头,长睫低垂,微微颤抖着,像是随时要哭出来。秦冉心一软,才想伸手摸摸他的脸,被晏殊一个饿虎扑食紧紧搂住,轻车熟路的解了天子龙袍腰带,温柔的在秦冉修长的腰身间按揉。      再次被少年搂住不放的秦冉陛下,总结出一个道理,跟天斗,跟神斗,不能跟晏殊斗,不过,他按的还挺舒服的,秦冉没出息的想,完全忘了昨晚被晏殊折腾的死去活来,哭着求饶才被放开的自己!      殿外有侍卫想进来,被小德子拦在外头候着。小德子轻手轻脚的进来禀报,又有老臣进宫上奏,说陛下夜夜留宿皇后宫不宠幸其他妃嫔,有失体统。      给睡熟的人盖上薄毯,起身走到窗下,望着窗外骄阳四射的夏日景象,晏殊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陛下会雨露均沾,让他们把心思都放在政事上,别总盯着后宫不放!”      换上太监服,晏殊去了废后所居的冷宫。说是冷宫,其实就是皇后原来居住的太子殿。      挎着装着饭菜的竹篮,晏殊从后门进去,穿过荒凉长满杂草的后殿,进入废后礼佛的偏殿。      空旷冷清的大殿内,废后嫣然跪坐在蒲团之上。面前是一只已被敲得有些掉漆的木鱼。随着一生生哒哒的木鱼敲打声,整间殿堂给人一种远离尘世的肃然感。      躬身迈过门坎,晏殊走到废后身后放下竹篮,跪在废后身边。废后嫣然睁开杏眸,看到跪在自己身边俊美少年,微微有些惊讶,她问道:“殿下怎么想起来这里了?不怕沾了晦气?”      晏殊有些难过的说道:“嫣然姐姐,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嫣然放下木槌,手捻佛珠,望着供案上的佛像冷声说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当初哀家待你如亲弟弟般,疼你甚过皇上。你是怎么对哀家的?身为皇子的你,对皇上生出非分之想,还一直装可怜抓着皇上不放!现在又霸占着皇上,不许其他妃嫔近皇上的身,你想让秦家的香火断在你手里吗?”      阵阵悲凉涌上心头,晏殊的手都在颤抖,嫣然说的这些他何常不知,可是……可是他真的不想离开秦冉,他也不想看到秦冉宠幸别的女人。      “嫣然姐姐,你说的我知道,给我些时间,我会离开这里,只要北金这事完了我就离开!”      嫣然冷哼一声:“从小到大,就你鬼主意最多,皇上多少次被你耍的团团转!你以为离开了这事就完了?你不是对哀家心怀愧疚麽?哀家给你一次机会,等北金事件平息,哀家要你永远在这世上消失,你做得到麽?”      晏殊的心一凉,说道:“嫣然姐姐这是要置我于死地麽?抱歉,晏殊做不到!”      身后传来一道男音:“殿下不是最会替皇上分忧吗?怎么到了关键处就退缩了?”一身着紫衫的高瘦男子走了进来,站到嫣然身边。      在看清来人的面目时,晏殊一惊:“蛊师?你怎么在这里?”      蛊师笑了笑,说道:“殿下贵人多忘事,别忘了当初可是皇后娘娘向皇上推荐的小民!”      晏殊面色冰冷,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皇家女眷所居重地,蛊师就这样擅自闯入,不怕皇上置你得罪?”      蛊师说道:“置不置罪的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不会答应皇后的条件!”      “我要是不答应呢?”      蛊师冷冷一笑,从腰间拿下装着蛊王的竹筒,打开盖子,充满爱意的抚摸着那只红毛蜘蛛,看了眼晏殊说道:“殿下您摸摸您的心口!”      晏殊摸上自己心口,掌下一阵异动,心口处剧烈的疼了起来:“蛊师好生厉害,解了芙蓉帐,又种了别的蛊!你以为我会怕了你?”      蛊师说道:“你是不会怕,可是……皇上要是也种了这蛊的话,你怕不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死了心吧,你要是杀了我,这蛊再无第二人能解!”      晏殊万万想不到,废后会联合外人算计他:“好,我答应你,但是,皇上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也别想好受了!”      蛊师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与皇上无仇无怨,我们这样做只是想让皇上能安心临幸后宫,为皇家诞下龙嗣!殿下身上的蛊毒会在您彻底离开后,小民给您亲自解开!”      等晏殊彻底离开后,废后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样做真的好麽?会不会错了?”      蛊师恭敬的说道:“娘娘多虑了,这事必须做,再不做就来不及了。您放心,小民不会真的伤害殿下,毕竟他……娘娘万安,小民告退!”      嫣然看着如来的佛像,眼中一片悲戚。贪、嗔、痴、怨,不仅是他们看不开,弟子也是参不透啊!      蛊师悠然自得的走在通住所的甬道上,两边高耸的宫墙和身边时不时经过的宫女太监们,让他心情愈加开阔起来。经过一片葱郁的梅林时,一道身影飞身到他身后,单手成掌在他劲后一劈,蛊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蛊师像只粽子般被人大头朝下拉着脚拖进地牢,地牢中的狱卒把他抬上用来行刑用的木板床,固定好他的四肢,狱卒用凉水泼醒了他。      蛊师只觉身上一凉,受凉醒后的他,勉强看清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吓的一个冷战,彻底清醒过来。他有些胆怯的说道:“主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扇了一巴掌,打得他嘴角裂开,眼冒金星。      那人冷声说道:“谁叫你给他下蛊的?他要是有个闪失,你担得起麽?没用的废物,要你何用?”说完抽出短刀,逼近蛊师的心脏处:“听说人的心血是蛊王最喜欢的美食,今天就用你的心血来侍奉蛊王好了!”      蛊师大喊:“主上饶命,主上饶命!!!”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哀嚎,一切都安静下来。      高大的男人用旁边狱卒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看着昏死过去的蛊师,笑了笑,走了出去。      狱卒锁好牢门,临走前看了看床上的男人,摇摇头,叹息道:“每次都要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才甘心,您就不能服软一次麽?” 【众人皆醉朕独醒】上      阵阵花香萦绕于雅致华丽的寝殿内,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床帐随着从窗口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摆动。床上的男子翻了个身,绣龙锻被随着他的动作滑下,凌乱的中衣让他很不舒服,随手想正正前襟。      “陛下醒了?臣妾侍奉您更衣!”身后一道清丽的女音,含羞带笑的说道。      秦冉瞬间清醒过来,掀被转身,看到床里侧香肩半露,蛾眉皓齿的娇艳女子抓着锦被遮着自己。秦冉面如死灰,匆忙撩开床帐下地,守在殿门口的小太监见皇上醒来,赶紧带着一众端着漱口水洗脸巾的宫女上来。      眼前是个十七八岁的生脸小太监,面容端正,身材瘦削。秦冉问他:“你是谁?小德子呢?”      那小太监赶紧答道:“回万岁,德公公前几日染上咳疾,告假回老家养着去了!”      秦冉想了想,自己并不记得有这回事,他接着又问道:“朕怎么会在皇后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小太监躬着腰,敢听不敢答。秦冉正要再问,已经穿好中衣的新后袅袅婷婷的走到秦冉身前福身行礼:“陛下这是怎么了?昨儿不是每月的十五麽?按例您该在臣妾这里让臣妾伺候您三天的!”      “你说朕昨晚是在这里过夜的?”秦冉的面色凌厉起来。      皇后杏腮微红,含羞带怯的回道:“陛下您难道都忘了麽,昨夜您……您……您让臣妾……”羞得她再也说不出来话。      秦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昨夜与晏殊去了未名湖畔,他让宫里的花匠特意做了两盏花灯,写上两人的名字,是他亲自点燃的蜡烛,牵着晏殊的手两人一起放走的花灯。那是两盏圆形的花灯,他说圆形代表圆圆满满。他还记得晏殊与他双手交握,在星光满天的垂柳下与他拥吻,他记得那少年比星光还耀眼璀璨的眸子,在看着自己时,是怎样的深情。不对,不对,秦冉摇头,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丢下一脸呆愕失望的皇后,秦冉连外袍都没穿,匆匆离开皇后宫,跑向自己的寝宫。沿路的宫人侍卫跪了一地,就算怎样惊讶皇上的狼狈慌乱,也没人敢侧目揣测。      清晨草地上的露水沾湿裤脚鞋面,奔跑中的秦冉根本感觉不到。守在寝殿外的侍卫见皇上一脸茫然只穿着中衣跑到门口时,侍卫想问话,被秦冉一掌打开,直接跑进内殿。      书房没有,养着小白狗的外殿没有,床上没有,小白狗?他跑到放置狗窝的墙脚处,那里一点放置狗窝的痕迹都没有,只有一盆翠绿的盆栽安静的立在那里。      他大喊着:“晏殊,晏殊,出来,别跟朕闹了,朕回来了,乖啊,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身后跟进来的锦衣卫单膝跪地。秦冉转身走到俊挺的男子身前,揪起他的衣领,厉声问道:“你又是谁?彭天明呢?说啊!”      锦衣卫低首恭敬地答道:“回禀陛下,今日不是彭侍卫的当值日!”      秦冉放开她,厉声道:“去,去叫彭天明,快去!”      锦衣卫赶紧应了声,转身飞跑出去。      慢慢在榻上坐下,摊开掌心,秦冉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修长,晏殊的手纤细,他的皮肤微微泛着淡淡的黄色,晏殊则是冰肌玉骨,吹弹可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想到这里,他的头疼了起来。      正在这时,彭天明急匆匆的跑进来,单膝跪地施礼:“微臣彭天明参见陛下”。      秦冉扬扬手:“起身,朕有话问你!”      “谢陛下!”      揉揉太阳穴,秦冉让自己清醒些,他问道:“朕问你,昨儿是七月十五吗?”      彭天明一脸茫然的说道:“回陛下,昨日不是八月仲秋麽?您还设宴与百官同庆!”      秦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掀翻榻上放着书本的方桌:“彭天明,连你也在跟朕演戏是吗?昨日明明是七月十五,今日十六是朕的生辰,说,你们到底是何居心?要是不说实话,朕让你们全家陪葬!”      彭天明一脸冷汗的跪地磕头:“陛下开恩,微臣说的句句属实,请陛下明鉴!”      秦冉冷哼一声:“属实?那朕问你,晏殊现在人在哪里?”      彭天明一顿,看着满脸寒冰的俊美天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请陛下节哀,二殿下已下葬二十天,您就放宽心,别再伤神了!”      “你说什么?”眼前一阵眩晕,秦冉差点晕过去,他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彭天明,你是朕最信任的侍卫,朕问你,这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晏殊是怎么死的?朕为何会对这一个月所发生的事一丝记忆也没有?还有,朕……昨夜真的是留宿在皇后那里了?”      彭天明定定心神,沉声答道:“回陛下,一个月前您与二殿下发生争执,二殿下一气之下就出了宫,在去五仙观投奔忠卿王的路上,被北金人掳走。北金国主拿二殿下相要挟,要您放了被您流放到帝陵守灵的金永泰的姑姑金箐,您拒不答应,并下旨全国通缉二殿下,说他叛国,见者格杀勿论,赏金万两,金永泰见二殿下失去价值,就将二殿下在北金皇宫正门斩首,二殿下的尸首还是忠卿王用他毕生积蓄托人收敛的。二殿下身首分离,下葬时只有身体,人头早已风化的看不出人形。陛下昨日确实是在皇后那里留宿,不仅是昨日,这一个月来,后宫的几位娘娘您都接连宠幸过。这是臣所知道的一切,请陛下明鉴!”      榻上的男人早已是心神俱焚,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随着呼吸愈加急促,胸腔里一阵炙热,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之气。      努力平复呼吸,秦冉沉声问道:“如你所说,这一切都是真的,朕为何会毫无印象?说!”      彭天明答道:“回陛下,自打二殿下下葬那日期,您就下旨前朝后宫,关于二殿下的事和人一字都不许提起,违者满门抄斩!至于陛下为何会失去记忆,臣不敢妄言!”      秦冉捂着自己的胸腔,压抑着阵阵上涌的血气,咬牙说道:“传忠卿王进宫,朕要见他!”      彭天明抬头,看到额头冒汗,脸色煞白的皇上,心下一惊,再也顾不上君臣礼仪,疾步上前说道:“陛下,忠卿王已隐居世外,上皇也随着去了,恕臣无能,差不到他们的踪迹!”      他想对彭天明大喊,你们都在骗朕,这一切都是假的,才张嘴,一片刺目红色染红双眼,铺天盖地的悲伤和黑暗如巨浪般将他淹没。      彭天明搂着口吐鲜血,昏迷过去的秦冉对殿外大喊:“快来人,快去找太医,快……”。 【众人皆醉朕独醒】下      天子半月未早朝,据说是夜夜留宿美人怀。朝上那些整日操心天子无后为大的老臣谏官们,这下算是松了口气。      天子寝宫内,被传成夜夜留宿温柔乡的少年天子白着一张俊脸,卧在床上等着人喂药。皱眉喝下最后一口苦药,废后嫣然把药碗递给身边候着的宫女。嫣然拿着锦帕,擦去秦冉嘴角的药汁。      “咳咳……”,秦冉咳了几声,嫣然微皱黛眉,轻抚后背帮他顺气,曾明艳动人的少女,因久侍佛前,身上有了股超脱凡尘的孑然气质。      嫣然说道:“陛下这次咳血,是急火攻心所致。这都半月过去了,还不见好。陛下,晏殊已死,您就将过去的种种都放下,好吗?”      背靠着床柜半卧着,秦冉看着眼前这个伴着他长大的美丽女子,已不再年轻的脸上是对自己的心疼和不舍。他对过去的一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毫无印象。彭天明对他说的那些,他没有全信。他怎么可能为了个金箐不顾晏殊的生死?他派人去晏殊的坟墓查证,挖出的确实是具没有头颅的尸骨,回来交差的锦衣卫甚至还交给他一只小铜鱼,那是他在晏殊蛊毒未清时为了哄他做的,并不是原来那只。他有感觉,晏殊没死,派出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都是无功而返。晏殊就像是从未在他身边出现过一般,丝毫踪迹都没留下。      秦冉拉着嫣然的手,满含歉意的说道:“皇姐,朕知道你是为朕着想。可朕就是放不下,晏殊明明答应过朕要好好守在朕身边,永远不离开。皇姐,你能告诉朕,为何朕会对过去的一个月毫无印象麽?这到底是何人所为。彭天明说朕宠幸过后妃,朕绝不相信,你也知道,朕对女子……,皇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嫣然慢慢抽挥手,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病容,为情所困的男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说道:“陛下不顾伦常与那晏殊生出男女之间才能生出的情爱,那晏殊心机颇深,本就不适合陪伴圣驾。现在他死了,陛下为了他不理政事,为他伤心伤神整日缠绵病榻。那晏殊要是女子还好,这要是让天下百姓知道了,陛下龙威何在?秦家的颜面何在?身为一国之主,不能什么都依着自己性子来。天下之大,莫说一个林晏殊,比他好的不计其数,您说是吗?”嫣然说完定定的看着他。      低垂眼睑,秦冉苦笑道:“皇姐说的这些朕何尝不知,朕会学着放下,皇姐尽可放心。朕已经下旨重新修善江南行宫,半月后皇姐就可进住。皇姐,今世是朕耽误你,朕一世都会带你如亲姐般!”      嫣然笑了笑,素手轻抬,握着秦冉微凉修长的手说道:“不求陛下待皇姐多好,皇姐只希望您能做一世明主,不要愧对天下苍生。还有,昨日皇后与柳贵妃诊出喜脉,陛下还要担起为人夫人父的责任。皇姐只能陪陛下到这里,剩下的路,陛下要自己走好。前朝后宫,还有这天下,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      泪两行,意难忘,姐弟相对无语,顺着颊边滴落的泪水洗刷了过去的一切,一切似要重新开始。      —————————————————————————————————————————   【晏冉番外】皇家有男初长成      秦冉十三岁,晏殊十岁。      十三岁的太子秦冉,已有了俊朗男子的雏形。身材修长,容貌俊美不失英气。初秋的凉风带走一夏的酷热,秦冉心情大好的抱着白天在父皇哪里讨要的一套剑法秘籍,走在回太子殿的路上。他不习武,但他却酷爱收集剑谱秘籍,只为了给弟弟晏殊,逗他欢喜,让他开心。      身后跟着的近身太监小德子与他同龄,是个伶俐会来事的奴才。见主子又得了一套好书,他边跟着秦冉走,边说道:“等会儿二殿下见了这书,又该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了!奴才也替殿下您高兴呢!”      秦冉听他说这个,自是得意的,脚步也愈加轻快起来。才走到太子殿大门口,就见宫里官内务的老嬷嬷带着几个伶俐的宫女在门口候着,见秦冉过来,嬷嬷带着宫女福身施礼:“老奴参见殿下,殿下请留步!”      秦冉问他:“嬷嬷有什么事尽管说!”      嬷嬷看了看身后那几个宫女,叫出两个长得最好的对秦冉说道:“殿下,这两个丫头是老奴精心挑选出来,专门伺候殿下来的!”      秦冉一脸的不在乎,不就是新拨了两个下人麽。那两个宫女倒是会来事,伺候着秦冉用了晚膳,又伺候他沐浴就寝。舒服的洗完澡上了床,秦冉问小德子晏殊去哪了,小德子告诉他二殿下已被接回忠卿王府,殿下就不要挂心了。秦冉想想也是,晏殊是忠卿王独子,虽说是自己伴读,隔三差五的还是要回家陪伴一下父亲,等明天他去王府亲自把书交给他就是了。      秦冉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两个美貌宫女,以往那些宫人伺候完自己进被窝,自然就退下了,今日这两个宫女为何还不离开。少年坐在床上,看着她们将一道道的纱幔放下,转身来到他的床前,开始解腰带。秦冉呆了,她们到底要干嘛?在她们就要褪下中衣时,秦冉跳下床,指着他俩大喊:“你们在做什么?都给我出去!”      那两个宫女一愣,对视一眼后,不仅没离开,还一人一只胳膊将少年按到床上,开始脱他的中衣。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气是多少俗世男子梦寐以求恋恋不舍的东西,秦冉却一阵阵的开始反胃。少女白皙柔软的身体与少年单薄的身子纠缠在一起,秦冉怕了,他大叫:“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剧烈的挣扎,疯狂的叫喊,终于让两个少女住手。      满脸泪痕的少年裹紧薄被缩在床角,宫女又要去拉少年的被子,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一阵嘈杂:“不好了,后殿着火了,快出来救火啊,保护太子,快……”,殿门被撞开,纱帐被狠力扯下。一个十来岁的白衣少年大步走到床前,单手挥剑,喝退那两个衣衫半褪的宫女。      刚才还一身寒气的少年,在看到缩在床角裹着被子哭成泪人的少年时,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皇兄平日里一副张扬跋扈的模样,怎么到怕起两个姑娘来了?”说完还故意伸手沾了两滴少年颊边泪捻了捻,啧啧摇头。      胡乱擦了几下眼泪,秦冉努力装出一副大人模样,硬着语气说道:“谁说我怕了,这是汗水,汗水懂不懂?”      晏殊点点头,笑道:“皇兄还当我是小孩子呢,眼睛会流汗麽?啧啧,晏殊真是才疏学浅了!”      秦冉才受了惊吓,现在还是一副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又被眼前这个一直被自己照顾的弟弟嘲笑,面子里子都没了,脸一冷,起身掀被就要下床,却被晏殊按住,他不解的问道:“做什么?我要去洗一下,那两个宫女太恶心了!”      晏殊按住他的两边肩膀倾身向前,凤眸微眯,仔细看着秦冉的脸。秦冉被他看的直发毛:“你,你要做什么?”      少年薄唇轻启,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皇兄这幅模样,可真称得上是梨花带雨,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呢!”说完低低的笑了起来。      身前少年逼人的气息让秦冉微微不自在起来,一把推开他,照着少年才要开始发育的后背拍了一下,还不解气,干脆按倒直接打屁股。晏殊被他打的嗷嗷叫,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别打了,我都十岁了皇兄还打我,呜呜……”。      高抬手轻落掌,听着晏殊的哀嚎声,秦冉心底那股不在随风而散。可他不知道,他刚才那副衣衫半褪,泪眼朦胧的模样,会被晏殊记住一辈子,记的刻骨铭心。      殿外的嘈杂安静下来,晏殊许是哭闹累了,安静的窝在秦冉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沉沉睡去。俊美少年一脸柔和的看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小兽,轻轻亲了下他光洁的额头,搂紧他,安然入梦。      殿门外站着的紫衣少女,看着床上交颈而眠的两人,素手紧握,贝齿紧咬樱唇,漂亮的眸子里水气弥漫。      —————————————————————————————————————————   欢乐小剧场之【秦冉寻夫记】      秦冉:后妈出来!!!!      清歌:陛下有事?      秦冉横眉立目:你把晏殊藏哪里去了?      清歌:这……不是死了麽~~      秦冉:后妈不带这样的,哪有中途男主死了的?你要朕和谁做cp?      清歌:那个,您不是还有几位美貌妃子麽?!!!      秦冉:你诚心的是不?不知道朕天生就是弯的?快说,晏殊在哪里?      清歌:死了!!!      秦冉:你胡说,你胡说!!!!      清歌:陛下要是不信,我也没办反!要不这样,我把这本书给您,您按上面说的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晏殊!      秦冉:什么书?      清歌:《哈利波特》      秦冉:……不行,换!      清歌:《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秦冉:换      清歌:《鲁滨逊漂流记》      秦冉:换!      清歌:只有这本了,《断背山》。      秦冉:断背?嗯,行了,就这本!      半年后,傻妈清歌被请进皇宫,在看到被一个金发蓝眼帅哥紧紧搂住不放的秦冉时,清歌心里荡漾了,偶买噶,欧美帅哥最有爱了~~      从此后,秦冉陛下和金发帅哥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嘿嘿~~正yy的过瘾,一声大喝吓醒傻妈。      秦冉:傻笑什么?朕问你晏殊在哪里?快说!      清歌:非要说吗?      秦冉:废话!      清歌: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篇分解!!!      秦冉:来人,将这疯妇拉下去砍了!      清歌:表!!!表!!!!!!!!!! 误入妖界篇 【无情不似多情苦】 作者有话要说:快点解决完那些支线,剩下的就是甜蜜回归。 先在人界腻歪几天,开始进入大冒险时代,鬼畜、人鱼、妖王会陆续出现。既然定义为欢脱,不是严肃的君臣文,我也豁出去了,闹一闹吧!!!     三年后,东秦邻国,苗疆苗王府。      年近五旬的老苗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手里拿着短鞭,对跪在地上一脸顽劣的大世子吹胡子瞪眼:“你个顽劣畜生,枉费本王对你一番苦心栽培,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自己的侍卫,你,你非要把本王气死才甘心!”说完手起鞭落,抽在地上跪着的大世子苗显仁身上。那苗显仁倒是个硬骨头,别看平时娇气蛮横,这时倒变得有骨气起来。      另一边被五花大绑的侍卫因为嘴里塞着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苗显仁挨打,一张俊脸上又是泪水又是汗水。站在苗王身后的白衣男子双臂抱肩,冷眼看着一切,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他拉住苗王的手,恳求道:“父王,大哥不过是一时糊涂,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次就算了吧!”      被打的冷汗淋淋的苗显仁捂着胳膊,冷哧道:“我怎样不劳你这个来历不明的杂种费心,父王要打就打,我受着!”      白衣男子松了手,无奈说道:“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拦着了!”说完冲着那侍卫一笑,不顾他眼里的恳求,大步离去。      男子离开正殿,走过开满山茶、杜鹃的栈道,经过苍翠的竹林,回到自己的小院。苗疆四季如春,小院里的葡萄架常年葱翠。才跨进院门,一个二十出头的青衣随从迎了出来。看男子进来,赶紧给他倒上清茶。男子在葡萄架下落座,端起茶碗喝了口,他说道:“还有三日咱们就要动身了,你都准备好了麽?”      那白衣公子就是几年前被苗王找到流落在外的二子苗显义。自打苗显义进了苗王府,大世子苗显仁里外的看他不顺眼,就怕他夺了自己的世子之位。他不知苗显义根本无心于争名夺利,他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安身之处罢了。前几日有外使来下通文,说东秦国皇帝要在本月初五册立太子,周边蜀国都要参与庆典。本来是要大世子去的,怎知昨晚在与那俊美侍卫在房中欢好时,被苗王堵在屋里,大世子被禁足,那侍卫怕是活不成了。      大世子今年二十有七,一直未娶,原来竟是因为好男,色。苗王决定想法治好他这为人所不齿的毛病,毕竟他是要继承王位的世子。      起身离开葡萄架,走进内堂,立于案前,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字,乌黑深邃的眸子里是比烈日还炙热的情感,可当他摸向自己挡在银质面具下,左边额头那道狰狞的刀疤时,心中那团火瞬间熄灭。该来的总该来,该做的也要做下去不是吗!      天子册立大皇子秦瑜为储君,举国欢庆。繁华的东秦京都墨阳城,车水马龙,商铺林立。这几日因有大量外国使臣进京,街上随处可见横刀立剑的御林军,严密盘查每个可疑之人。      苗显义与随从阿锦坐在酒楼靠窗位置用午膳。午后的酒楼里客人不多,坐在他们身后那桌客人说话的声音很大,那桌一共有四人,只听那白脸书生说道:“明日皇上册立贵妃所出的皇长子为储君,恐怕皇后那里是要坐不住了。”他身边年长的男子说道:“皇上偏爱长子,谁人不知,据说那长子长得很像一个人!”其他人问道:“谁啊,快说!”那人看看四周,稍稍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那已故去多年的二殿下晏殊!”      苗显义正在夹菜的手一顿,随即苦笑一下,继续喝酒吃菜。正在那几人说的起劲时,窗外街上一阵喧哗,一队官兵从酒楼经过,走在队伍最前头的马上正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彭天明,一身金黄马褂,腰佩长剑,神色肃然。大队人马过来,街上百姓纷纷向两边躲让。彭天明如鹰般凌厉的眸子随便扫视着街道两边。突然他勒住缰绳,在酒楼门口下马,不顾身后属下的茫然,跑进酒楼。他站在正厅中央四处打量,刚才明明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就在靠窗的位置,那里现在人去菜凉。他叫来店小二,问刚才靠窗坐着的那桌客人去哪了,店小二挠挠头,他说他也没看清。彭天明暗暗握拳,转身离开酒楼。      等街上的官兵彻底没了声音,躲在白面书生桌下的两人才钻出来,对那几人道了声谢,离开酒楼。那几人面面相视,不明所以。      转天就到了天子摆宴款待各国使臣的日子,酒宴设在勤政殿。殿内宫乐声声,舞姬婀娜多姿。天子秦冉一身明黄龙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天子身边坐着的是仪态万千的皇后,皇后怀里抱着三岁的皇长子秦瑜。皇长子生母刘贵妃并未在列,据说是身体抱恙。      天子身边的彭天明,从苗疆使臣落座后,视线就没离开苗显义。他身后的随从阿锦被彭天明看的浑身不自在,却也不敢声张,只得站在主人身后,装作没看见。      酒过三旬,大总管德公公当场宣布圣上旨意,册立皇长子为储君,并宣布,取消三年选秀制度,不再扰民。此旨下完,众人哗然,要知道当今圣上一共才一子一女,后宫加皇后才四位娘娘。      宴会结束时,已是夜半子时。使臣们喝的都有些醉,被各自的侍从搀着向天子告辞。大殿内慢慢静下来,苗显义也起身向天子告辞。秦冉向彭天明使了个眼色,彭天明追了出去,拦住苗显义主仆。      苗显义被带到御书房问话,秦冉让彭天明和阿锦退下。      这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灯火昏黄的御书房里,一袭白衣的男子立于殿中央,秦冉走近他,仔细看着他的眼睛。他突然一挥手,摘下苗显仁左边脸的面具。这时突然一道闪电射来,男子脸上那道横在眉间的狰狞伤疤,在闪电的衬托下,让他整个人如冥间的鬼魅般骇人。      秦冉伸出手想碰触那道疤痕,被苗显仁转过头躲开。窗外的雨声掩盖了两人有些混乱的呼吸,秦冉收回手,一把将他搂紧怀里,痛苦的低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朕不好,朕不该让你独自涉险,让金永泰有了可趁之机,对不起!”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稍稍退身,神色木然的男子,冷眼看着他:“陛下现在说这些还管用麽?当年我被北金人用极刑拷问,逼我说出龙脉位置。那时我以为你会去救我,没想到你竟下旨说我叛国,致我的生死与不顾。现在陛下娇妻美眷,儿女双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说道:“这是苗家祖传的养蛊秘籍,当年陛下不是对他虎视眈眈麽?今天我把他还你,就当是回报太上皇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从今后,你做你的东秦之主,我做我的逍遥世子,咱们两不相欠!”      “晏殊……”秦冉拉着他不让他走:“你就不能原谅朕吗?”      “原谅?陛下何错之有,需要我原谅?”      “晏殊,朕不许你走!”      晏殊挣开他,脚尖点地,从窗户跃身离开,消失在狂风暴雨里。      “晏殊……晏殊……,”秦冉趴在窗口大喊,回应他的只有雨落房檐,狂风怒吼。      屏风后走出一人,身材高大,面目端正。他双臂抱肩,站在秦冉身后幸灾乐祸的说道:“陛下真是个多情之人,可惜二殿下再也不会原谅您了,哈哈……”。      秦冉回身就是一巴掌:“别以为朕留着你不杀,你就能安枕无忧,等这天下乱世一了,朕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男子不怒不急:“陛下说错了吧,最该杀的是地牢里关着的那个,他要不死……”,话还没说完,就被彭天明悄无声息的劈晕在地。   又把男子脚上的锁链紧了紧,加了把锁。      “看好他,别让他有机会出来捣乱!”      “微臣遵旨!” 【只有相思无尽处】      修善寺院、宫门损坏、太医院药材供给不足……,秦冉烦躁的丢下折子。这些老臣没一个让他省心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奏。      “小德子,去看看彭天明回来没有!”      小德子应了声退了下去,秦冉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他才回来。      擦擦额头的汗,小德子躬身进来,走近秦冉身边,小声说道:“万岁……”。      秦冉见他犹犹豫豫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直说!”      小德子躬着腰,小心翼翼的说道:“万岁,彭大人派属下回来说,他受伤了!”      “伤哪里了?”      “伤心!”      秦冉愤怒了,他把折子往桌子上一摔,小德子被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万岁息怒,万岁息怒!”      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德子,秦冉冷笑一声:“他倒是长本事了,圣旨都敢违抗!你去准备准备,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想折腾到什么时候!”      夕阳西下,漫山茶花。山谷间一处雅致的院落,木门竹栅栏。晚风轻吹,茶花飘香,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平和。一声惨叫破坏了这一切……      “主上饶命,主上饶命!啊……”,被绑在竹椅上的男人前襟被撕开,身前一个高大男人,拿着匕首在他已布满疤痕的心口处划了一道口子。乌黑的血流出来,男人从腰间的竹罐里拿出红毛蜘蛛,那蜘蛛瞪着腥红的眼睛,吸食着苗锦鸿的心血。      苗锦鸿早已疼昏过去,等他醒来时,已是好好的躺在床上,心口处的伤口被包扎好。窗外已是月色朦胧的深夜景象,屋里没点灯。他感到有些口渴,想挣扎着起来下地找水喝。不小心牵动伤口,疼的他额头直冒汗。      勉强穿好长靴,暗处传来一道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蛊师这是想去哪里?”苗锦鸿回头望去,一身明黄绣龙长袍的秦冉,立于眼前。他赶紧跪下磕头:“小民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冉逼近他,俊容冰冷,他说道:“世子何必多礼,还不快快起身!”      苗锦鸿捂着心口咬牙站起来。      秦冉看着眼前一脸痛苦的苗锦鸿,沉声问道:“朕想知道,三年前你与那金永泰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给朕下了失心蛊毒,让朕失去整整一月的记忆!你要是不说实话,你弟弟,还有金永泰,活不过明天!”      苗锦鸿听完秦冉的话,心里倒是踏实下来,他说道:“陛下真是冤枉小民了,三年前那场阴谋可不是小民主使,是二殿下布好的局。小民只是按照殿下的只是照办而已!”      秦冉冷笑道:“朕不信,晏殊为何联合你们欺骗朕,他有什么理由?”      苗锦鸿说道:“二殿下说过,北金一日不除,东秦一日不得安宁。他不离开,陛下就无法让后妃诞下皇嗣,陛下没有皇嗣,帝位就会不稳!”      秦冉心里难过起来,他就知道晏殊不会真的背弃他,他一定要找回他。轻击两掌,门被推开,从外面从进两个人。彭天明押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进来,长相很一般,见了苗锦鸿一下子扑过来,搂着他大哭:“大哥,大哥,你总算来了,呜呜……”,苗锦鸿搂着弟弟也是一阵难过。      秦冉告诉苗锦鸿,蛊王已经喂养成功,不在需要他的心血,让他带着弟弟回苗疆,永世不得在东秦露面。      回到宫里,已是破晓时分,他直接进了地牢,进了关押亡国之主金永泰的牢房,将他一阵鞭打,逼他说出当年的真相。金相如咬紧牙关死活不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自从两年前北金大败,他就没想活着。这秦冉留着他没杀,不就是想从他嘴里知道当年的真相吗?他自然不会说,说了就没命了!      日盼,夜盼,也没有晏殊的消息。花落花开,又是一年。太子已是四岁年纪,秦冉亲自给他物色了一位师父,就是新科状元许支山。这许支山二十岁的年纪,唇红齿白,气质温和,一身藏青色公子衫,翩翩佳公子一位。      他进宫面试那天,秦冉第一眼看到他,心里一颤。许支山那双狭长的凤眼和身上那种淡然自若的气质与晏殊竟是如此相似。他下旨册封许支山为二品太傅,居太子殿。      七月十六天子生辰当晚,喝的微醺的皇帝将太傅许支山留宿于寝殿,殿内烛火亮了一夜。转天早朝,皇帝下旨,撤去后宫一后三妃。自此后宫空虚,。      四岁的太子秦瑜,生的一副倾倒众生的俊模样。今日父皇给他找了师父,开始他老大的不愿意,他怕师父打他。      太上皇复出执政,震惊朝野上下。这太上皇四十五退位,逍遥自在的过了十多年。重新掌权各种不习惯,不习惯早朝,不习惯揣测臣心民意,不喜欢杂物缠身,还好有爱人常伴身侧。太子公主才四岁,因为母妃被遣出宫,四岁的秦瑜对父皇秦冉心怀芥蒂,连带着妹妹秦彤。      四岁的孩子,开始在心里勾画有朝一日要把霸占父皇的太傅许支山赶出宫,接回母后。还没等他开始实行计划,父皇竟带着太傅一起失踪,这一走就是五年。       【五年携手天涯路】      雨后的山路泥泞湿滑,两匹马慢慢悠悠的行走在半山腰。秦冉扶着腰,靠在身后白衣男子的怀里。远处群山峻岭间白云飘渺,看的秦冉一阵唏嘘:“我一直以为云彩只能挂在天上,没想到山间竟也有!”      紧随其后的彭天明,拉紧缰绳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听到秦冉的感叹,抽抽嘴角。      白衣男子搂紧他,在他耳边笑着说道:“陛下都不自称朕了,真的是把自己当做凡人了吗?”      秦冉点头:“那是自然,既然应了你做五年百姓,我自要学会放下以前那些东西。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玄冥行宫!”      冥山坐落于东秦岭南,一年四季入春。玄冥派曾在十几年前被血洗过,后来被当时的皇帝下旨重建,成了皇家行宫。到了大门口,守在门口的卫兵将门打开,几人见山路陡峭,只好下马步行。咬着牙,扶着腰,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山顶走。晏殊见他步履不稳,就来扶他,不想脚下一滑重心不稳,趴着摔倒在泥泞的山路上。本来一尘不染的白衣立时变得乌黑不堪,满脸的泥水。秦冉见他这幅狼狈样子,不但没过来搀扶,还幸灾乐祸的指着他大笑起来:“有趣有趣,晏殊你也有今天,哈哈……”      晏殊挣扎着站起来,泥水顺着衣襟袖口滴答滴答的流。才站稳,一股冲力上来,他感觉自己被一座山压倒。等缓过神来,看到自己身上趴着一只花斑豹,它正瞪着血红的眼,龇着獠牙冲自己喘气。晏殊冷汗直流,他一动都不敢动,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惊恐。他向秦冉求救,秦冉笑着不动。他向彭天明求救,彭天明站在那里摇头。晏殊急了,心想你们不是想看热闹麽?就让你们看个够。暗暗施展内力,一个鲤鱼打挺,把豹子甩出老远。那豹子受了惊,收紧脊梁,跑向一直站在路边看热闹的男人身边。      秦冉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豹子后颈,安抚他不要怕。晏殊看了看他们,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向山上走去。秦冉见晏殊生气了,拍了拍豹子的脑袋,带着他追上晏殊。      几人总算到了山巅,站在破木门前,看着篱笆院里那几间用竹子搭起来的“行宫”,三人风中凌乱。      坐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看彭天明在灶台边上生火做饭,秦冉心中生出几许忧伤。还有五年,这日子怎么过?花斑豹温顺的趴在秦冉脚边呼呼的睡着,实在是太无聊,秦冉决定去找晏殊。      顺着开满野花的小路向山后走去,远远的听见流水声。晏殊正站在溪水里清洗自己,岸边的灌木上搭着洗干净的衣衫。秦冉轻手轻脚的走到岸边,捡起一颗石子就打向背对着自己擦澡的晏殊。晏殊早就发现了他,轻松躲过石子,一个急闪身跃到边把秦冉拉下水,之后就是……(脖子以下的部位不能描写!!囧)当晚秦冉就受凉高烧不退,这可急坏了晏殊。他半夜爬起来给他熬药擦身子退烧,折腾一夜,高热总算退下来。转天一大早,彭天明就下了山,他想去镇上买些米面蔬菜。他这一去,一天都没回来。当晚饿的饥肠辘辘的两人,收到守门人送上山的信,彭天明在信里告诉他们,他要去救一个很重要的人,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请陛下批准。秦冉看完信无奈的笑了笑:“这还用批麽?”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床上对看,晏殊笑着问他:“秦冉可是后悔了,这平民的日子可不是您想的那么自在逍遥的!”      秦冉一头扎进被子里,看着光溜溜的房顶哀嚎:“不后悔,绝不后悔!”可是,今晚的伙食怎么解决?      秦冉眨着漂亮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晏殊:“晏殊,我饿了!”      晏殊在他身边躺下,拉着他一只手在掌心磨蹭:“今晚先忍一夜,明天早上再说!”      秦冉趴在他肩头继续卖可怜:“晏殊,我真的很饿!”      晏殊无奈的叹口气,搂紧他,说道:“好吧,咱们下山找吃的去!”      “现在就去?”      “对!”      “大半夜的去哪里买?      亲了亲他薄薄的唇,晏殊笑道:“谁说咱们要去买的?是去抢!”      地上趴着的豹子支愣着耳朵听他俩腻歪,当听到要去抢劫时,它那又大又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嗜血的红色。      晏殊找出两身夜行衣给自己和秦冉换上,他带着秦冉下了山。此时已接近黎明时分,山间树木葱郁,花草间的露水沾湿两人的鞋面裤角。晏殊拉着秦冉躲在一座小土丘后面蹲着。秦冉很是兴奋,他这是第一次做山贼,浑身跟打了鸡血似的。晏殊看着身旁一脸兴奋的秦冉,看他那双漂亮的大眼里闪动着的光彩,心下一动,狠狠的亲了口秦冉的脸颊。秦冉措手不及,闹个大红脸。花斑豹趴在他俩身后,支愣着耳朵听着山间的动静。      远处山道上驶来一辆马车,车夫是个四十来岁的山羊胡男人。眼看着马车来到近前,晏殊拍怕秦冉的手,示意他呆在这里先别动。晏殊一个飞身到大路中央,挥着手里的大刀拦下马车。车夫拉紧缰绳停下车,看到路中央站着的一身黑色劲装的修长男人,他丝毫没有惊慌失措。下了车,他走到晏殊身前笑着说道:“壮士是打劫的吧!”      “废话!”      车夫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他:“这里有白银千两,请壮士笑纳!”      晏殊放下大刀,豪气的挥挥手:“我不要银票,只要食物!”      车夫嘴角抽了抽,暗腑这山贼真是白生了一副好皮囊,脑子却不怎么好使,哪有打劫不图财的。他只好收回银票,走到马车边上对车里的人说道:“大人,那山贼不要钱,要食物!”      车里那人递给车夫一个纸包:“给他!”      车夫双手接过纸包,把纸包扔到晏殊手里:“这是我家大人随身带的干粮,都给你!”      晏殊打开油纸包,看到里面的牛肉干和馒头,满意的点点头:“你们走吧!”      “慢着,公子就这么走了?”说话的正是车里那人,他撩开车帘,下车走到晏殊近前,手持象牙描金折扇,打量着晏殊。      晏殊也看着他,这人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模样,白衣墨发,眼似星墨,唇如红樱,翩翩佳公子一位。车夫走过来,对晏殊大声说道:“你这不长眼的山贼,可知道你劫持的是冥州节度使郭大人吗?”      晏殊抱拳:“原来是郭大人,小民这厢有礼了!”      郭真英很是大气的说道:“看你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怎么就做起山贼来了?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本官能帮的一定帮!”      晏殊说道:“多谢大人抬爱,小民还有急事,告辞了!”      郭真英拦住他:“公子慢走,本官想带公子出山,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晏殊不耐烦起来,秦冉还饿着肚子,他可没时间陪这郭大人磨叽。推开他,施展轻功,消失在漆黑的山林间。      车夫走到郭真英身前说道:“大人就这么放过他了?”      郭真英笑了笑,转身上车,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说道:“不放能怎样,一个山贼而已。不过这人倒是很有意思,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面!走吧!”      秦冉在土包后面蹲的腿都麻了,晏殊拉起他,把纸包放到他手里,笑着说道:“你不是饿了吗?吃吧!”      纸包里的牛肉干油汪汪的散发着香气,身后的豹子闻到肉味绕着秦冉打转,蹭腿挠头的馋的直哼哼。秦冉拿出一个馒头咬了口,吃的太急,一口没咽下去,卡在喉咙里呛得他直流眼泪。晏殊扶着他拍他后背帮他顺气,心疼的说道:“你说你图什么,非要出来受这罪!”      好不容易顺过气,秦冉擦了擦嘴说道:“只要能和晏殊在一起,朕……我什么都不怕!”      晏殊拉他在土包上坐下:“你先别吃,等会我!”说完起身跑向山间,不一会就没了踪影。天边已开始发亮,清晨的山谷间除了偶尔几声布谷鸟的叫声,安静的可怕。过了好久晏殊都没回来,秦冉慌了,他放下纸包,在豹子身边蹲下搂着豹子的脖子,难过的说道:“晏殊还不回来,朕好怕!你怕麽?”      豹子伸出舌头舔了舔秦冉的手腕,表示不怕。      眼看着太阳都出山了,还不见晏殊回来,秦冉站起来,双手合十对着空旷的山谷和远处的大山,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晏殊……晏殊……不管你回不回来……我都会在这里等你……秦冉在这里等你……晏殊……”。      他的声音回荡在山间,久久不散。      秦冉喊了十遍,直到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晏殊回来。他蹲下来,把头埋在膝间,难过的想到:晏殊,你还在恨我吗?恨我把你强拉到我身边,恨我用爱绑住你!晏殊,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这么大的人了还在哭!”      秦冉猛地抬起头,看着一满脸笑容的黑衣美男站在自己身前,他一下子窜了起来,紧紧搂住晏殊劲瘦的腰身伏在他肩上哭泣:“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晏殊,我真的好怕!”      晏殊看着自己手里用芭蕉叶兜着只剩下一半的水,叹了口气说道:“你竟说傻话,晏殊怎会丢下你不管?我要真的走了,上皇和父亲还不把我拆了吃了?”      秦冉抱了他好久才放开手,俊脸微微发红,他这时才想起不好意思。晏殊用袖口帮他擦干眼泪,把手里的芭蕉叶递给他,宠溺的说道:“这是最好的山泉水,你先喝了它,再吃些东西!”      接过芭蕉叶,碰到晏殊冰凉的指尖,秦冉端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的吻了吻:“晏殊,我真的好喜欢你!”      晏殊走近他,两人额头相抵:“晏殊知道,晏殊也是很喜欢秦冉,不对,是……很爱很爱!”说完薄唇轻启,吻上秦冉微凉的唇。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豹子可受不了了,他趁两人不注意,想偷吃油纸包里的食物。晏殊眼尖手快,松开秦冉一个旋风腿把豹子踹出去老远。拿起纸包,他埋怨道:“秦冉也真是的,带着这么个畜生,这不是添乱吗?”      秦冉跑到豹子身边,心疼的抱起豹子左看右看确定没事,才说道:“这豹子是我早就找人训练好的,你可别小看了他,冬天可以抱着他暖床,平时可用来做武器防身,必要时还可以杀了吃肉。”花斑豹在心里泪流满面:你们太黑了,不知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麽?      晏殊吃醋了:“既然有这畜生帮你暖床,也用不着晏殊了!”说完扭头就走。      秦冉才要站起身追他,只感觉一阵天摇地动。地面开始裂开无数道细缝,越裂越大。晏殊飞身过来抱起他,施展轻功想跃上远处的山丘,不想脚下一个打滑,他抱着秦冉双双向地缝中跌去…… 【初入虎穴遇凤凰】      身为东秦天子,活了二十三年,秦冉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亲眼见到妖怪,不对,是兽神。那天他和晏殊双双坠入万丈深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类似于自己寝宫的房间里,不同的是屋里的摆设。地上铺的是兔毛印花毯,墙上挂的是鹿头熊首,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看着怪吓人的。      秦冉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貂绒被,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挂着彩蝶色纱帐的门口,轻撩纱帐对门外守着的娇俏宫女说了声:“我要吃饭!”那宫女领了命,小跑着去准备膳食。      转身来到一人高的铜镜前,看着自己镜中的模样,秦冉在心里骂了声:去你娘的!      镜中人面容俊美,身姿挺拔。一身精致的紫色长袍,外罩紫色轻纱,腰系玉色缎带,领口袖口绣着七色木槿花。看着那头散开的长发,秦冉一咬牙,抽下腰间锦带将那一头散发束起。满意对镜中的自己笑了笑:“起码不像个长发鬼了!”      一阵肉香飘来,小宫女端着托盘,上面只有一个盘子,上面摆着一只烤羊头。秦冉看着那只羊死不瞑目的眼睛,一阵反胃:“你们就只有肉吗?我要吃饭,米饭馒头……呕……”恶心死了,来到这里十天,顿顿不是烧鸡就是烤肉,一点蔬菜和主食都没有,秦冉要疯了。      小宫女眨着琥珀色的大眼,两只圆形的耳朵动了动,她说道:“我们虎族就是吃肉的?公子不知?哦,对了,你不是我们族人!”说完她的瞳孔缩了缩,露出尖利的虎牙来。      秦冉被惊得一哆嗦,咬着牙一小口一小口的撕着羊肉吃着,他得留着这条命去找晏殊。据小宫女说,晏殊现在一切安好,过不久就会与他相见。秦冉不信她的话。现在他是人入虎口,除了自己他谁都不信。      吃完东西,秦冉趁那小宫女收拾残渣的空档,偷偷从她身后绕过去,跑出宫殿,顺着高大的院墙根,悄悄溜进虎王的寝宫。他听说晏殊就是被虎王关在自己宫里。还没跨进殿门,就听见大殿里传来几个男女的说笑声,好像还有晏殊。听到晏殊的声音,秦冉来了精神。   直直腰板,玉树临风的就迈进大殿。      看到屋内的情景,秦冉站住脚步。正坐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头带虎纹紫玉皇冠,身穿绣着猛虎的金黄色长袍。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但整个人却给人感觉器宇轩昂。他微微仰着头,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潇洒。      他身后站着个眉清目秀的俊秀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也是长着一对老虎耳朵,眼神明亮,整个人看着很是精神。这一切看着很正常,可看到晏殊晏殊时,秦冉淡定不下来了。      晏殊依然是眉如墨画,目若秋波,一袭白衣的翩翩佳公子。他怀里搂着一个美貌女子,那女子长得明眸皓齿,一身湖绿色百褶纱裙穿在她身上,格外的娇俏妖娆。她一只白皙纤手放在晏殊前胸,伏在他怀里巧笑倩兮。晏殊也是一副很受用的架势,搂着他调笑。      秦冉急了,他挽起袖子,迈着大步走到晏殊身前,指着那女子大叫:“你,不是那个宫女吗?”他看到那女子竟是一只服侍自己的小宫女。      “公子,公子……”随着几声女子的呼唤,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宫女。秦冉看着他头开始疼起来,晏殊怀里的和伺候他的宫女长得一模一样啊!      小 宫女进来跪在地上惊慌的说道:“拜见太子殿下,公子,您怎么跑这来了?快和奴婢回去!”      虎族太子虎峥嵘笑了笑说道:“既然秦公子来了,就留下与本太子一起用膳吧!麻雀,你也留下!”      被称作麻雀的小宫女磕头谢恩,起身恭敬的站在秦冉身后。窝在晏殊怀里的美颜女子看见麻雀时,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晏殊,像是没看到秦冉似的,依然搂着怀里女子你侬我侬的。秦冉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做了个深呼吸后,在晏殊身边坐下。      虎峥嵘看着一脸妒妇相的秦冉,俊眸里满是笑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威胁晏殊,要是不接受他的侍女凤凰做侍寝婢女,他就要杀了秦冉。杀?他才舍不得,他回复真身守在秦冉身边,等的就是这一天,至于他要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饭菜很快上来,秦冉看到晶莹剔透的米饭和白花花的大馒头时,眼睛都绿了。他也顾不上什么优雅气质,抓起一个馒头就是一大口。“咳咳……”因为没顾得上嚼,馒头卡在喉咙里,一阵猛咳。他身边的麻雀慌了手脚,她没伺候过人,也没见过哪个虎族同类吃饭时噎住过。      晏殊推开怀中美女,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来到秦冉面前,一边拍抚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把茶水递给他。秦冉接过茶一口气喝了下去,总算是顺过气。      晏殊又心疼又无奈,他用袖口擦擦秦冉嘴边的茶渍,温和的说道:“你这毛病改不了了,吃馒头要小口吃,你这个吃法不噎着才怪,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秦冉万分委屈的拉着晏殊的手说道:“以前在家里都是你在身边照顾,现在可好,你不管我了,我能怎么办!”      “秦冉……”晏殊的手被他拉着,他的心都要化了。      “真看不出来,你们兄弟手足情这么深,真是羡慕!来来,两位,本太子敬你们一杯!”虎峥嵘举起白玉酒盅一饮而尽。      凤凰娇笑着来到晏殊和秦冉中间,拉开秦冉的手:“晏殊公子,奴家不想吃饭了,想去后山鸳鸯谷踏青!”      晏殊避开秦冉的目光,不再看他眼里受伤的神色,拉着凤凰就要走。      秦冉一个箭步拦在晏殊身前,急声说道:“晏殊你要是敢走,我就从这里消失,你走走试试!”      凤凰不屑的看着秦冉,心想这人长得倒不错,就是心智不全了些,还好太子没把自己许给他。她小嘴一撅,拉着晏殊就要走。      晏殊与秦冉对视,秦冉用眼神求他别走。他垂下长睫不在与他对视,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拉着他跑出去。他不能这样做,他们只要踏出虎族皇宫半步,虎王就会下旨杀了他们。只因为他们是意外闯入妖界的凡人,要不是太子虎峥嵘保着他俩,他们早就成了虎王的食物。      秦冉眼睁睁的看着宫女撩开珠帘,看着晏殊搂着美艳女子相携而去。虎峥嵘走到他身后,双臂抱拳,才想开口讥讽他。秦冉忽然跟发了疯般转身照他面门就是一拳。虎峥嵘被秦冉打了个措手不及,左眼被击中,立时眼眶发青成了五眼青。门口的侍卫跑进来要抓秦冉,被他喝退。      秦冉打完这一拳,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向殿外走去。虎峥嵘揉着被打的火辣发疼的眼睛,示意麻雀赶紧跟上。      虎峥嵘身后的侍卫看着麻雀追出去的身影,一脸的愤恨,他对虎峥嵘说道:“殿下,您就这样把我两个姐姐送给那两个凡人了?他们到底哪里好?”      虎峥嵘展开手掌在自己脸上轻轻一罩,一阵青烟散去,左眼被打的青肿痕迹消失不见。他笑了笑说道:“别小看这两个凡人,他俩可是无价之宝。只要设法拆散他们,本太子的大计就成功一半了!”      “拆散?他们不是兄弟吗?”侍卫不解道。      虎峥嵘拍拍少年的肩,说道:“兄弟?你见过哪个弟弟在自己和哥哥一起掉落悬崖的瞬间,用自己当垫背护着哥哥的?哪个弟弟会去吻自己的哥哥?你会吗?”说完,他伸出修长的手抚上侍卫灵稚俊秀的脸颊。      “属下领会!”灵稚的脸一红,躲开虎峥嵘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因为低着头,他没看到虎峥嵘眼里的失望和不甘。 【狐王吃秦冉豆腐】      虎族是妖界中四大家族中的一支,另外三支分别是狐族、狼族、人鱼族。当秦冉被麻雀带着出了宫,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时,看到的都是长着耳朵的兽人。穿的好的都是虎人,其次是豹、猫、鹰、鼠等低等百姓。麻雀带他来到一家专卖凡人食物的杂货铺。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长着一对豹子耳朵,长相很是妖娆。秦冉见她与麻雀倒是有几分神似,麻雀叫那老板娘为舅母。      豹三娘见自家外甥女带着个俊公子,满脸堆笑,上下打量着他。秦冉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在盯着猎物,这让他有些心惊。麻雀买了些鱼肉蔬菜,拉着秦冉坐上马车回宫。秦冉想跑,可他跑不掉也跑不了。太子虎峥嵘在他身上洒下百福香,只要不出虎族地界,他的气味随时都会被虎族发现。他也不想跑,晏殊还在宫里。想到晏殊,秦冉抓着手里的铜鱼,心如刀割。      在这里呆了半月有余,秦冉也摸清了虎族人的习性。为了不惹恼他们,秦冉只得乖乖呆在虎峥嵘的偏殿里。整日除了看麻雀擦擦洗洗,就是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他和晏殊已经四天没见面,他想去看他,又怕看到晏殊与那个凤凰恩爱的样子。      午夜时分,秦冉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才睡着,突然听到几声惊天动地的虎啸。那叫声响彻夜空,穿破云霄。秦冉吓的一个机灵,翻身下床跑到门口去看。殿外乱作一团,虎族卫兵宫女侍卫纷纷向老虎王居住的宫殿跑去。麻雀见秦冉起来,在门口拦住他:“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秦冉说道:“出什么事了?”      麻雀难过的说道:“虎王才归天了,公子先别出去,一会太子免不了又要杀人泄愤!”      天色大亮的时候,宫内才算安静下来。秦冉迷迷糊糊的才要睡着,一阵熟悉的气息环绕身边。他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上了一匹马之后靠在温暖的怀里陷入黑暗。      秦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山洞里的石床上。眼前站着凤凰麻雀姐妹,他环顾四周,没看到晏殊。      凤凰见秦冉醒了,冲他嫣然一笑:“公子醒的不是时候,晏殊公子才离开!啧啧,你俩真是有缘无分啊!”      秦冉掀被下床,急急问道:“晏殊去哪里了?”      凤凰说:“他去帮太子镇压宫变的豹族,我估计他是凶多吉少!”      秦冉大惊失色:“为什么?”      “因为太子就是豹人,他想趁着机会除去虎族势利,让豹人重新掌权!”      “想不到你们这些畜类也是勾心斗角的活着,真看不出来!”      凤凰气的俏脸扭曲,因为愤怒,她露出锋利的獠牙,虎目赤红。麻雀见她兽性大发,赶紧过来拉住她:“姐姐莫气,你忘了留着他还有大用处呢!”      凤凰压压火气,收起獠牙,眸色恢复到琥珀色。她抱着双臂看着向洞外张望的秦冉,讥讽道:“真看不出来你哪里好,值得晏殊拿命待你。空有一副好皮相,关键时刻百无一用!”      秦冉收回向洞外张望的目光,站直身体,俊容冰冷:“大胆放肆的贱人,一个畜类而已!放我出去!”要不是麻雀拉着,凤凰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个不是实务的凡人喉咙。      秦冉再也坐不住了,他趁凤凰麻雀拉扯间,跑出山洞。出了山洞,他感到绝望。脚下是万丈深渊,身后是凶狠的母虎。抬眼望去,虎族皇宫处在山谷间,隐约间还能听到喊杀声。他向前迈了两步,已经踩到悬崖边。难道就这样与晏殊分开?他不甘心。看看崖底湍急的河流,秦冉闭上眼,伸展双臂,如一只翱翔的雄鹰般向崖底坠落。身后凤凰姐妹的惊呼声越来越远,耳边是呼呼风声。在坠入激流的瞬间,秦冉好像听到有人喊他。水花四溅,天地一片混沌。      冰冷的河水让秦冉的神智恢复清明,浮浮沉沉间,他看到一张渔网向自己罩来。他拼命划水,还是没有躲过那张渔网。      随着渔网渐渐浮上水面,秦冉惊讶的睁大眼睛。打捞他出来的是个白衣男子,长着尖尖的狐狸耳朵。双眼狭长,下颏很尖。那人看到捞上来的竟是个人时,蹲在甲板上仔细的看了秦冉一会儿。伸出纤长的手触触秦冉被水泡的冰凉的俊脸,又摸摸他的手。      秦冉冷的直打哆嗦。被他这么上下其手的摸了一遍,更觉得冷。他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白衣男子惊讶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能听懂人的语言。他说道:“我是狐清离,这是狐族地界!”      秦冉挣扎着坐起来,拧了拧滴着水的上衣,叹了口气:“才出虎穴,又进狐口!”      狐清离边划船桨边竖着尖尖的耳朵听秦冉嘟嚷,美好的唇形勾起一个弧度。独木舟驶出雾气灼灼的湖面,靠近岸边。秦冉看到这是一座湖心岛,岛上都是参天大树,岸边是用粗木垒起来的堡垒和城楼。守城的狐族官兵见狐清离的船靠岸,赶紧过来单膝跪地:“小的参见狐王陛下!”      秦冉的鞋早就没了,双脚才着地,被岸上滚烫的沙子烫的缩了回去。还没来得及揉脚,就被高大修长的狐王打横抱起来。秦冉气的捶打虎王的前胸:“你放我下来,我一个男人被你抱着成何体统,放开我!”      那狐王很轻松的抱着秦冉,不顾他的挣扎,边走边说道:“朕抱着自己的皇后怎会有失体统?”      秦冉愣了,什么皇后?谁是皇后?他咬着牙说道:“我是男的,你瞎了吗?”      狐王抱着他,接受士兵的礼拜,进了防守区内,一个高大的士兵牵着一匹白马过来。不顾秦冉的挣扎,狐王强行扶他上马,自己又翻身上去,拉住缰绳,把秦冉牢牢锁在怀里。双脚一夹马镫,喊了声:“驾!”白马载着他俩向岛屿深处奔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自己被身后的人紧紧搂着,秦冉欲哭无泪。为了晏殊,本该是帝王攻的自己做了弱受,现在又被一只狐狸掳走,佛祖啊,这是梦吗?晏殊你在哪里?      进了王宫,秦冉被狐王搀下马。一路走来,秦冉惊讶的发现,整座王宫里全是男性狐人。完了完了,这是个纯搅基的国度。狐王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寝宫,才跨进门槛,一只毛球就到倒狐王怀里。秦冉站定了才看清那只毛球的样子,圆脸圆耳朵,黄白相间毛茸茸的毛发,圆滚滚的大眼睛。他正窝在狐王怀里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着狐王的手腕撒娇。      “这猫是你养的?”秦冉问到。      话音才落说完,那只毛球突然转过头,炸着一身的毛,目露凶光朝秦冉的面门扑了过去。    【狐王的搅基世界】      秦冉的话音才落,毛球炸着毛扑向秦冉。眼看着就要扑倒自己脸上,秦冉想完了,自己这张俊美的脸要保不住。他绝望的闭上眼,等着痛楚降临。      过了好久,预期的疼痛并没到来。他慢慢睁开眼,在看到炸毛的毛球被定在半空中不得动弹时,笑了出来。他伸手摸摸毛球的的脑袋,毛球睁着大眼死死瞪着他。狐王见秦冉笑了,他过来收回法术,把毛球抱进怀里抚摸着它脊背上的毛安抚它。      秦冉指着毛球问道:“你一只狐狸,为何养只猫!”      毛球听到秦冉说它是猫,又要炸毛,被狐王按住。狐王笑着说道:“王后看错了,这不是猫,他是老虎!”      秦冉听狐王叫自己皇后,气的头顶冒烟:“什么王后,我叫秦冉,叫我秦公子!”      狐王把毛球交给身后的侍卫,过来就要抱秦冉,秦冉吓的连连后退,他越退,狐王就越往前逼他。最后秦冉被逼到寝室的墙角,没了退路。      狐王双臂撑墙,将秦冉困在自己怀中。他俯下身贴在秦冉的耳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嗯……我的王后真是香气宜人,朕很喜欢!”   秦冉俊脸微红,这狐王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他想推开他,狐王抓住他的手腕抵在秦冉的头顶。秦冉看到狐王狭长的眸子里闪着兽、性的光芒,他慌了:“你这个畜类,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狐王用一只手困着秦冉的手腕,端起秦冉的下颏,淡绿色的眸子里深情满满,他凑近秦冉的嘴边,低声说道:”朕的王后真是口是心非呢!明明是害羞,却硬要做出不情愿的样子!你这样欲擒故纵,朕只会越来越喜欢你!”说完薄唇轻启,吻了上去。秦冉一扭头,狐王的吻落在秦冉的侧脸上。      “住手,听见没有!”      狐王的唇在秦冉的脸上停留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手慢慢下探,贴在秦冉的腹部,暧昧的说道:“你这里将会孕育朕的子嗣!”他又在秦冉修长的腰间摸了摸,接着说道:“王后太瘦,看来朕该给你好好补补了!”      秦冉已经被他摸得浑身不自在,又听到狐王说自己要给他生孩子时,他彻底炸了:“给我滚开,谁给你生孩子!滚开!”      狐王看到秦冉一双漂亮的大眼里燃起熊熊怒火,面色铁青,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就松开他向后退了几步,秦冉以为他放手了,才想松口气,不想狐王竟一把拦腰抱起他,将他扔在床上。秦冉大惊失色,他胡乱推着狐王想跑出去,狐王轻轻弹了下手指,一道炫光过后,秦冉被定在床上,保持着双臂推搡的姿势。狐王笑了笑,他慢条斯理的解开秦冉的腰带。秦冉眼睁睁的看着狐王像看女人一样的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他心想这是天要亡我,今天要是被这只狐狸上了,以后他还有什么君威可言,最重要的是他对不起晏殊。      狐王看着紧闭双眼,一副要就义模样的美男秦冉,笑着摇摇头。他冲着秦冉的耳边吹了口气,解了秦冉的法术。没等秦冉来得及挣扎,狐王就扑了上去……      月明星稀,暖风习习,秦冉背靠水池边,舒服的叹口气。他对面的狐王伸手接过男侍递过来的草莓,慢慢的吃了起来。秦冉被草莓的香气吸引,慢慢睁开眼。他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流鼻血。只见那俊美妖冶的狐王陛下,伸出修长的手捏起托盘上的草莓,慢悠悠的送进自己的嘴里。艳红欲滴的草莓,被修长的指尖衔着,那人粉红的唇慢慢张开,随着草莓被送进嘴里,他还坏心的舔了下自己的指尖。      轰的一声,秦冉只觉热血上头,身子一软,滑进水里。秦冉不会游泳,进了水一阵瞎扑腾,在被灌进好几口水的情况下,被狐王拎了起来。等站直了他才发现,池水不过才到到自己腰间而已。      狐王被他狼狈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秦冉羞愤难当,推开他上了岸。狐王也跟着上了岸,男侍伺候他擦干身体,穿好白色的中衣。秦冉背对着他,一声不吭的被男侍伺候着穿衣梳头。      秦冉一声不吭的被狐王拉出温泉,走进寝宫。他挥退宫人,拉着秦冉在床上坐下。秦冉双拳紧握,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      “行了,别气了!朕不过是逗你玩而已,还当真了?”      秦冉爬上床(真有自觉性)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背对着狐王躺下。狐王脱鞋上床,从背后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等你生下皇子,朕就帮你救出你弟弟!”      秦冉心说生你妹啊生,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再说我也没那功能啊!我呸,想什么呢自己!这只死狐狸,真变态!      狐王见他不吭声,继续柔声说道:“明日虎族新王登基,朕带你去观礼,顺便看看你弟弟怎样?别生气了,朕不是没把你怎样麽?你放心,在大婚之前,朕绝不会碰你!”      听到可以看到晏殊,秦冉来了精神,他说道:“你能救出我弟弟?就明天行吗?”      狐王贴在他耳边,嗅着他身上独有的香气,满足的眯了眯眼,他说道:“也可以,不过,今夜你就要变成朕的人!你可否愿意?”      秦冉急了,他脱离狐王的怀抱坐了起来。黑亮的长发扫过狐王的鼻尖,狐王眸色变得暗黑起来。秦冉坐直腰板,也不管自己中衣凌乱,露出胸前白皙的锁骨,冷眼看着狐王说道:“我真闹不明白你们这些畜类怎么想的,我是凡人之体,与你们这些精怪不是一类,为何你们要一直揪着我们不放?狐王陛下,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狐王躺在床上,听到秦冉的质问,心里一疼,他说道:“小冉儿,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朕是吗?朕是真的喜欢你,想让你诞下朕的孩子!”      秦冉冷笑起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是男的,怎么可能给你生孩子?你身为一族之王,不会连男女都分不清吧!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治理狐族的!”      狐王坐起来,看着一脸讥讽的秦冉,哀伤的情绪占据他整间心房。他就那么难过的看着秦冉,一句话都没说。秦冉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他闭上眼,扭头不看他。      狐王盘腿坐直,妖魅的脸上满是悲伤,他看着扭脸不愿意看自己的秦冉,悠悠开口:“你知道朕活了多久了吗?三千年,整整三千年。朕独自守着狐族,每日都要提心吊胆的提防着被狼族和虎族吞并。千年前一位巫族长老说过,千年之后朕会等来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让我每年春季去对岸守着,说那个人会在那里出现。你既然来了,朕就不会放开你,绝对不会!”      秦冉听他说完,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自己没被感动是假的,这几天狐王拿他当宝贝一样哄着伺候着,可惜啊可惜,自己并不是他等的那个人,他心里只有晏殊。不管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和晏殊绝不分开。想到这里,他扭过脸看着一脸深情的狐王说道:“狐王陛下,你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我不是你到等的那个人,我是为了救我弟弟才跳下悬崖,被你救起纯属偶然。我在人界早已是儿女双全,我心里早就有了别人!你就死了心吧!”      狐王眼神一变,他一把扑倒秦冉,把他困在自己身下就要用强的。秦冉绝望的闭上眼,就知道和畜类无法沟通。他想上就上吧,他一个男的又不会怀孕,就当被狗咬了。就在狐王的唇碰到他的瞬间,毛球突然窜上床,死死咬着狐王的袖口不放。      狐王起身抓起毛球,毛球被抓的嗷嗷直叫。秦冉趁机向床里缩了缩,心想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憋屈。狐王见毛球叫个不停,抱着他下床走出寝殿。男侍熄了灯,关上房门,一切重新安静下来。秦冉抱紧被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迷糊间,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说话:杀了狐王,变成他,变成他你就能和晏殊团聚了,杀了狐王……      秦冉勾起嘴角,杀了狐王就能和晏殊团聚?好,我杀! 【悲催的多角关系】      今日是虎族新王登基之日,虎族王宫里热闹非凡。秦冉被狐王牵着手进了大殿,他看到了多日未见的晏殊。      在看到被狐王牵着进来的秦冉时,晏殊心里升起腾腾妒火。想他为了保全秦冉性命,不惜委屈自己做了虎王的小跟班。他知道秦冉失踪时差点疯了,要不是虎峥嵘拉着,他也会跟着跳下悬崖。虎峥嵘告诉他秦冉不会死,因为悬崖下那条河是连着狐族地界的。虎峥嵘还告诉他,狐王是个多情人,每年这时候都会在河边守着,据说是等待他的爱人。虎峥嵘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透出的是嘲弄。      一袭湖绿长袍的秦冉,没注意在座嘉宾对他的出现有多惊艳。他只看到晏殊与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叫凤凰的妖女眉来眼去的,醋意上来,秦冉就开始犯傻。      他和狐王在晏殊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他还故意与狐王亲密的交头接耳,那样子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他时不时的瞟几眼晏殊,不成想晏殊连看都不看他。      虎峥嵘一身明黄虎跑,头戴宝石王冠,看着还真有一副君主架势。他与在座嘉宾对饮说笑,偏偏不搭理狐王,狐王也不在意,他也不理会虎王。      狼王狼九霄眯着他那双狭长的的狼眼,状似慵懒的端着酒杯小口斟酌。他实则在观察狐王和虎王之间到底有没有眼神交流,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挨着他坐着的人鱼族国王鱼清风,一袭海蓝色对襟纱袍,海蓝色长发披肩,眼睛也是宝石般的蓝色。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耳后的鱼鳃,去年被狼王利爪挠坏的地方已经痊愈,可一看到狼九霄时他还是条件反射的犯疼。      秦冉演了半天,没得到晏殊的回应,他心里有些沮丧。狐王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把椅子挪到他身边,搂秦冉入怀。周围立时响起一片吸气声,这狐王真不是一般的胆色,敢当众搂着一个男人,还一脸的深情款款。      晏殊不淡定了,他看着狐王放在秦冉腰间的那只狐爪,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他:“狐王请自重!”说完拉起秦冉不顾在场众人的错愕走了出去。      晏殊这时要回头,就会看到狐王眼里得意的神色,虎王一脸的冰冷,以及狼九霄和鱼清风眼里探究的意味。      秦冉被晏殊拉到花园假山后,还没等他开口质问,就被晏殊普天盖的的吻封住了嘴。他俩已近一个月没在一起,这个吻结束时,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念及这是室外,晏殊控制下腹的燥热,才有些不舍的放开他。      晏殊单手撑墙,把秦冉困在自己怀里,抚摸着秦冉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说道:“这些天你和那只狐狸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秦冉听到这里急了,他看着已经高出自己半个头的白衣青年,满心的委屈:“你还说我,这些天你不是也和那个凤凰打的火热吗?”      这是吃醋了?晏殊看秦冉眨着迷蒙大眼,满脸委屈的模样心下一软,柔声说道:“傻瓜,你忘了咱们是凡人,那凤凰可是只老虎。我要和她真有了什么,小命早就没了!傻瓜!”说完还捏了捏秦冉越来越红的脸。      打开他的手,秦冉不悦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对我动手动脚!”      晏殊双手环紧他的肩膀,这人怎么越来越瘦?皮肤也变得白皙起来,自己已经高出他半个头,晏殊在心里偷着乐,自己越来越像个攻了,哈哈哈……      秦冉环紧他修长的腰身,窝在晏殊温暖的怀里舒服的闭上眼。空气中花草的清香和晏殊身上独有的清新气息,让他多日来不安的心踏实下来。      晏殊也很享受这一刻的安逸,他不知道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还要停留多久,或许再也出不去了,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有秦冉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的互诉相思,晏殊只觉得胸前一动,低头看去,从秦冉怀里钻出一个毛茸茸的的小脑袋。它睁着圆圆的大眼,张开长着小虎牙的嘴打了个大哈切,末了还用胖乎乎的前爪,挠了挠自己颈间的毛发。      秦冉把毛球抱在怀里,顺顺他他背乱糟糟的绒毛。对毛球说道:“你不是要回来看你哥哥吗?去吧!”毛球竖起圆圆的耳朵,蹭蹭秦冉的手腕,跳了下去,冲着正殿跑去。      晏殊问道:“那是什么东西?猫还是虎?”      “老虎!”      “它怎会跟你在一起?”      秦冉想了想说道:“毛球是虎王的第弟,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狐王身边!”      “你是说虎族二皇子是在狐王身边长大的?”晏殊有些惊讶。      秦冉点点头。      “看来这妖界的四大家族真是不简单,咱们有热闹看了!”晏殊冷笑道。      秦冉搂紧他,在他怀里闷声说道:“我不想看什么热闹,我只想快些出去!”      亲了亲怀里人光洁的额头,晏殊轻声说道:“一切有我,别怕!”      秦冉想起那夜有个声音在自己耳边,一直要自己杀了狐王,杀了狐王。他记得那时还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他突然想起来,今天在经过狼王和鱼王身边时,又闻到了那种味道。      “晏殊,我跟你说个事!”      “说吧!”      “前几天……”      听完秦冉的话,晏殊漂亮的眸子里起了杀意。奸诈的畜类,竟敢利用他的秦冉,等着瞧谁都别好过!      大殿里众人推杯换盏聊得正欢,殿外突然走进来一位长着虎耳朵的黄衣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剑眉大眼,身材挺拔。虎王看到他时,皱紧眉头,他问道:“你是哪位?”      “大哥做了国王,连我这个弟弟都不认了?”      虎王腾地站了起来,随他一起站起来的还有虎族的几位长老重臣。虎王抽刀砍向少年,却被挺身而出的狐王紧紧缩在怀里动弹不得。      大长老大声喊来殿前侍卫,团团围住少年。虎峥嵘挣扎着要狐清离放开他,狐清离不但没放,施法迷昏了他。狐清离将虎王打横抱起,一个纵身飞出殿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突来的变故让整座王宫乱作一团,狼九霄想去追狐王,没跑出多远,被鱼清风的鱼尾扫回来。他抬手就给了鱼清风一巴掌:“姓鱼的,去年我没杀你,不过是念及你们鱼族曾接济过我们狼族而已!今天你让我错失接近狐清离的机会,我饶了你,下次你再横加干预,我定不会手软!”      鱼清风的嘴角被打裂,那里渗出丝丝鲜血。刚才因为失了心神,不小心恢复真身用鱼尾勾回狼九霄。他没想到郎九霄会这么大反应。就算去年他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他都没说什么,不过是不再与人鱼族来往。今天他竟为了自己不让他追狐王而去,避免狐王伤害他而打自己。鱼清风笑了起来,蓝色的眸子里涌上水气:“狼九霄,我鱼清风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是吗?”      狼九霄冷眼看着他,并没因为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而心软:“鱼清风,你只不过是条低贱的水族鱼精而已,现在我只希望你快些滚出我的视线,滚!”      鱼清风看着狼九霄决然而去的修长背影,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狼九霄,你当年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把一心求死的我从冥府拉回来,为何要对我那么好?你讨厌我,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我喜欢我都不稀罕!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要我……      黄衣少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站在蹲着地上痛哭的鱼清风身前,沉声说道:“鱼清风,咱们联手吧!”      鱼清风抬起泪痕连连的漂亮脸庞,脚下堆满了泪水化成的珍珠。他问道:“我凭什么和你联手?你是谁?”      少年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闪闪发亮:“凭我是虎族新主,凭我是喜欢狐清离的人!”      鱼清风站起来,走到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身前,伸出修长的手在他眼前轻轻一划,一道水幕从半空中升起,隔在两人中间。少年被水幕困住,伸手想划开水幕,刺骨的寒冷让他收回手。鱼清风嗤笑一声:“我怎会与你这样弱小无能的孩子联手?你还是先学会怎样做好一个国王,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一些吧!”      “既然二王子入不了鱼王的眼,你看看我们可以吗?”晏殊拉着秦冉来到鱼清风面前。      鱼清风在看到秦冉时,双眸亮了起来,他笑着说道:“好,我答应你们!”      被困在水幕后的少年不甘的哇哇大叫:“凭什么两个凡人就行,我就不行?凭什么?”      鱼清风双臂抱肩,脸带笑容,刚才那个蹲在地上痛哭的男人仿佛不是他一般,他说道:“就凭你是个小妖,”他抬手指着秦冉说道:“而他却是上等仙人!” 【鱼人的虐心真情】      “上等神仙?”秦冉晏殊齐齐问道。      鱼清风点头:“你们先跟我回海里吧,在岸上久了我受不了。”      毛球见他们都要走,喊道:“别走,把法术解开!”      鱼清风回头对他说道:“一个时辰后法术会自动解开,你先忍忍吧!”说完带头走出殿外。      秦冉回头看着一脸焦急的毛球,晏殊冲他摇摇头:“走吧,咱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毛球看着离去的三人,琥珀色的眸子变得赤红,愤怒、不甘、无可奈何、伤心,各种情绪纷纷涌上来,差点逼疯他。大殿内的长老们围着他用尽各种法术都解不开水幕,只好守在他周围等着法术消失。      他们几个一路畅通的出了虎族王宫,之所以一路畅通,因为鱼清风在他俩身上施了隐形术,外人看不到他们,只有自己能感觉到自己。      下水时,因为吞了鱼清风给的避水珠,倒没受多大的罪,除了几次差点被海底的暗流卷走。晏殊拉着他的手游到鱼族王宫,守宫门的是一些鱼精士兵,身穿银色鱼鳞铠甲,手拿长枪。他们长得和人类男子无二样,就是耳后多了个鱼鳃,眼睛是蓝色的。      鱼族王宫与人间的王宫差不多,红门红瓦,巍峨庄严。进了宫门,有鱼族宫女侍卫跪地礼拜。来到鱼清风的寝宫,秦冉打了个冷战。这座寝宫只有一个房间,墙壁上嵌着夜明珠,把室内照的亮如白昼。门口守着两位美貌的鱼族宫女,蓝裙蓝发,眼神清亮。空旷的大殿内,除了一张白玉石床,就只有一套石桌石椅。安静、冷清、阴寒让秦冉有些心慌。晏殊坐在他的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凤眸里溢满浓浓情意。秦冉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尽顾着羞涩,暂时忘记自己身处在深海里。      晏殊打量着四周,从他们进宫门开始,就感觉不到水的存在,呼吸着略带腥气的空气,感觉和岸上没什么区别。他看着鱼清风吩咐宫女去拿了什么东西,过了不久,宫女端来一个冒着热气的瓷盘,上面放着燃的通红的岩石。宫女将那瓷盘放在桌上,大殿内顿时暖和起来,不一会儿,秦冉和晏殊身上的衣服就被蒸干了。      鱼清风在两人对面落座,他说道:“你们知道虎峥嵘为何把你们困在虎族王宫吗?因为秦公子身上的仙骨。虎王出身不好,他的生母是豹子,是老虎王的侧妃。他母亲在生完他时就死了,留下虎峥嵘在虎族王宫受尽欺凌。他不择手段打压其他兄弟夺下太子之位,才做了一天国王,就被他弟弟,就是那个黄衣少年夺了权,虎峥嵘的帝王梦算是碎了!”      秦冉说到:“原来那毛球竟是虎族真太子,怪不得狐王要将他养在身边,原来是为了对付虎王。不对,狐王不是喜欢虎峥嵘吗?为何要养虎为患对付自己心爱的人?”      鱼清风笑了笑:“秦公子真是位心善之人,这时候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晏殊自豪的笑了笑:“我的秦冉就是个善良的孩子,是不?”说完冲秦冉抛了个媚眼,秦冉脸一红,暗叹这晏殊越来越流氓了!      鱼清风看着他俩,无限唏嘘羡慕,他接着说道:“爱之深责之切,狐王喜欢虎峥嵘,那虎峥嵘却独独钟情于自己身边的侍卫灵稚,狐王不甘心,为了彻底得到虎峥嵘,他暗中与虎族长老勾结,架空虎峥嵘的权利,又以虎峥嵘是豹人血统不正为名,立二皇子为王。本以为狐王得到虎峥嵘,狼九霄就会死心,没想到他……”说道这里,鱼清风难过的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地滴落在地上,化作颗颗洁白珍珠。      秦冉看着地上的珍珠,眼前一亮,他贴在晏殊耳边小声说道:“你看那鱼清风,每每哭起来,眼泪就会化作珍珠。你说我要是把他带回东秦,每日让他哭上几回,咱家国库就不会空虚了吧!”      晏殊正被鱼清风的哀伤感染,陪着他一起难过,听秦冉这么一说,抑郁的心情重见阳光。他笑着捏了捏秦冉的鼻头,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才夸你善良,这会竟不顾他人伤悲琢磨起自家的事来!小坏蛋,看今晚我怎么罚你!”说完暧昧的舔了下秦冉的耳唇。      秦冉又羞又气,这晏殊,越来越放肆,竟敢在外人面前调戏他,他悲哀的想到——这样的感觉我喜欢!囧rz      鱼清风暗自难过了一会儿,止住眼泪。在他停止哭泣的瞬间,那些珍珠竟化作水汽在挥发在空气中。秦冉看到那些亮晶晶的珍珠消失不见时,那叫一个心疼加遗憾,原来这都是假的!      晏殊握紧秦冉的手,示意他淡定。他问鱼清风:“鱼王陛下,您说的秦冉身上的仙骨是怎么回事?他是上仙?”      鱼清风点点头:“秦公子体内有最好的仙骨气息,但凡有千年以上修为的兽人都能感知到。谁得到那仙骨,谁就能提前得到万年修为,飞升成仙。你也知道,我们妖族在天上那些人眼里都是下等人,我们被困在这四方结界里,为了守住各自那不大的领地整日纷争不断。要是能成了上仙,我们就可以打开与外界的通道,扩大领地!”      秦冉听到这里明白了,感情自己就是块唐僧肉。他说道“我就是个凡人,也没有你们说的什么仙骨,我们只关心怎么回到凡间。这里不适合我们!”      鱼清风问他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晏殊就把他们在冥山经历的事说了一遍,鱼清风听完,笑着说道:“那虎峥嵘化作豹子潜伏在人界,就是为了把秦公子弄到妖界来。出入人界的出口只有鸟人知道,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鸟人?”秦冉问道。      “对,鸟人,就是凤凰鸟!”鱼清风回道。      秦冉回头抓住晏殊的衣领:“凤凰?那不是你的老相好麽?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晏殊被他这么一拉差点从石椅上栽下来,他起身抓住激动的秦冉安抚道:“你别急,我跟她根本没有什么?那都是在演戏给虎王看!”      秦冉推开他:“演戏?演戏你搂她入怀?演戏你与她日夜厮混?别碰我!”      晏殊也急了:“你还说我,你与那狐王不也是亲亲我我吗?秦冉你也太不讲理了!”      秦冉推开他就要走,晏殊拉着他不让他走。被晾在一边做背景墙的鱼清风忍不住开口了:“二位,你们能停一下吗?”      “不能!”二人齐齐回答。      鱼清风抚额叹息:“你们俩是兄弟?感觉不像!”      晏殊死死抱住秦冉,不顾他在自己怀里挣扎,说道:“什么兄弟,我是他男人!唉哟!”秦冉一口住晏殊的肩膀,疼的晏殊额头青筋直冒。      鱼清风彻底没法了,只好说道:“你们自便,晚膳会有人送来,我先去处理些事情!”      鱼清风都离开好久了,秦冉还在傲娇,他推开晏殊直接跑到石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背对着晏殊躺下不理他。晏殊拉下外衣,看着被咬出血的肩膀,无奈的笑了笑。他坐在床边,想拉开被子和秦冉说话,秦冉死死拽着被子不放。晏殊在他身后躺下,连人带被一起抱住。      “别气了,咱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想法从这里出去,你也不想整日与那些畜类为伴对吗!”      秦冉一肚子的委屈,他一言不发。      晏殊接着说道:“秦冉,当初你要我贴上人皮面具,以许支山的身份进宫。却不知朝上那些老臣早对我有所怀疑,你就让上皇重新掌权,与我一同云游四海。你想让时间冲淡那些人对二皇子晏殊的记忆,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怎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也怕天打雷劈!”      秦冉掀开被子转身搂住晏殊的腰,伸手贴在晏殊的唇上:“别说了,我信你。晏殊,我是怕,怕咱们被困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父皇年事已高,你父亲身体也不大好,五年是我从父皇那里借来的时间。如果咱们出不去了,朝上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臣和周边的邻国,一定会借机作乱。太子还小,再说他也并非我亲生,他和公主要是知道他们的祖父朱阳王和他们的父亲是被我亲手杀的,他怎会甘心!晏殊,我好怕……”。      心疼、不舍、无奈、晏殊搂紧他,让他的脸贴在自己心脏部位,他蹭了蹭秦冉的额头,低声说道:“秦冉,你就当这是一切只是个梦。再说了,这样神奇的经历有几人能遇上?一切有我,别怕!”      听着晏殊有力的心跳声,秦冉的心平静下来,是啊,只要有晏殊在,他什么都不怕。      “晏殊,我想做!”秦冉红着脸说道。      晏殊一时没反应过来:“做什么?”      秦冉咬牙切齿,恨他不解风情,下了决心,他屈膝顶了顶晏殊的那处:“你说呢!”。      晏殊立时明白过来,端起他的下颏吻上他的薄唇……    【我许你一世安好】      一时冲动的严重后果就是,秦冉被翻来调去各种姿势做了个遍。所谓小别胜新婚,他算是领教了。当晚他累的连晚饭都没吃,还是晏殊抱着喂他才吃了几口。      转天早上,他在一阵饭菜的香气中醒来。翻身看去,晏殊早已起床,殿内并没他的踪迹。忍着浑身的酸痛无力穿衣下地,两个宫女伺候他漱口净面。坐在软珊瑚编制的蒲团上,宫女在他身后为他梳头,他舒服的闭上眼,好像又回到了在皇宫里的日子。那时的晏殊,每日早上都会为他梳头,把他打扮的精精神神的去早朝。想到这里,他睁开眼问道:“你们看到秦公子没有?”      身着绿衣的小宫女恭敬的答道:“大王召见秦公子议事去了,您稍安去噪!”      秦冉这才放下心,吃了顿这些日子最安心的早饭。之后就让宫女拿了几本鱼族野史,静静的靠在在床头看了起来。      随便翻看几页,都是鱼族历代的征战史,与陆地上的几个部族之间的来往国事,还有些坊间传说。看着看着,倦意上来,慢慢合眼打起盹来。      鱼族王宫地处深达千米的深海,周围是上万年累积起来的珊瑚岩山。王宫占地面积比东秦还大,宫里假山花草,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清晨的阳光被鱼王用法术引到海底,洋洋洒洒的透过红珊木雕花窗棂打在秦冉的脸上。一头黑发头发以玉簪束起,顺着长密的睫毛下是挺直的鼻梁,有些红肿的唇微张着。身上是今早王府纺织属新送来的淡紫色玄纹纱袍,下摆垂于床下。晏殊轻轻的在床边蹲下来,仰首看着秦冉安静的睡容。      抬起秦冉的手,把他翻看了大半本的书放在床边。握着他有些微凉的手,凤眸闪动,眼角含笑。他喜欢这样的秦冉,安静美丽。愈渐白皙的皮肤,让他立体俊挺的五官柔和起来,不在显得那么冷淡不可侵犯。秦冉,我愿给你一世情缘,也愿许你天长地久。有你在,现世安好。      秦冉慢慢睁眼,看到蹲在床边注视自己的晏殊,眼里生出些许迷茫,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晏殊,我好喜欢你!”      片刻的缱绻安逸被秦冉这句带着撒娇意味的低喃打破,晏殊化身狼人扑倒他就是一阵热吻。要不是念在昨夜做的次数太多秦冉身体受不了,他怕是又要被吃干抹净了。      “哎呦,你要压死我!起来!”秦冉被晏殊扑倒搂在身下,强烈抗议者。      晏殊脱鞋上床靠在床头把他搂在怀里,替他按揉着酸疼的腰。秦冉靠在他胸前舒服的叹了口气:“鱼王找你说什么了?”      晏殊说道:“他说近日虎族将会有一场恶战,要咱们先在这里静待消息!”      秦冉冷哼一声:“什么静待消息,是静待等死吧!鱼王说陆地上的兽族窥视我的仙骨,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晏殊点点头:“是啊,我也不相信他会那么好心,什么都不求帮助咱们。他好像还说虎族二皇子被打回原形什么的!”      秦冉睁开眼,急急问道:“毛球被打回原形?他不是做了新王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晏殊说道:“昨日咱们离开虎族后,当晚那个虎峥嵘就带着三万豹族精兵杀回虎族王宫,他当场手刃了四大长老和几位拥立二皇子的老臣。之后就下令血洗王宫,二皇子也被打回原形关在虎族地牢!”      秦冉听完这些坐不住了,他拉着晏殊的手说道:“晏殊,咱们得去救救毛球,他被狐王利用,又被虎王打回原形,咱们要不救他,他就完了!”      晏殊想了想说道:“咱们可是凡人肉胎,没法力没兵将,怎么与强大的虎族斗?你想救那孩子我理解,可是……”他为难的看着秦冉,摇摇头。      放开晏殊的手,秦冉翻身下地,晏殊问他:“你去哪里?”      “我去找鱼清风,请他发兵救毛球!”      晏殊跟着下地,拉住他的衣袖说道:“鱼清风与那毛球素无瓜葛,要找也要找狐王,毕竟那小虎是在他身边长大的!”      “王爷驾到!”守在店门外的侍卫高声喊道。      两人停止争执,看着飘渺如仙的鱼清风走了进来,他笑着说道:“两位何必舍近求远,找我不久行了!”      晏殊说道:“多谢王爷美意,可您的兵将都是水族,怎可在岸上与虎族恋战?”      鱼清风在他们近前止步,手里拿着一块掌心大小的方形蓝玉,他说道:“这是三千年前妖界大战停战时,四大家族一起铸造的妖王印。用这块印盖章下旨,就可以随意调动四大家族中的任意军队。可惜……现在还缺一样东西启动它!”      秦冉问道:“什么?”      “仙骨!”鱼清风说道。      晏殊把秦冉拉到身后护着,厉声说道:“晏殊多谢王爷美意,救人我们自己想办法,我们也没有什么仙骨,告辞了!”说完拉着秦冉就走。秦冉却站着不动,晏殊拉了他几次都不行:“你怎么了?还不快跟我走!”      秦冉看着晏殊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小声说道:“晏殊,我想试试,求你了!”      晏殊急了:“试你个头,快跟我走!”      鱼清风笑了笑说道:“看来晏公子是不信我了!”      晏殊放弃拉扯秦冉,回头冷声说道:“我不姓晏,我也不信你!鱼清风,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想帮就帮,不帮就放我们走!”      鱼清风叹了口气:“好,你们走吧,我不会给你们避水珠,有本事自己游上去!”      秦冉见晏殊有些情绪失控,赶紧安抚他:“你别急,千万别鲁莽了,听见没有?”他上前一步对鱼清风说道:“王爷莫气,晏殊毕竟年纪还小,你说的仙骨到底是什么?怎么取出来?”      鱼清风不顾晏殊的瞪视,走到秦冉跟前,高大的身躯在秦冉身前形成不小的压力,他把妖王印底面冲着秦冉的面门举起,秦冉只觉一阵头昏目眩,身子一晃栽倒在晏殊怀里。晏殊冲着鱼清风大喊:“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这条死鱼!”      鱼清风听到晏殊喊他是死鱼,脸色一变:“晏殊公子,你要是再敢喊我死鱼,小心我把你们踢出王宫,淹死在海里!还有,死鱼不该是你叫的!妖王印已经启动,明日你与我上岸去狼族搬救兵!”说完把妖王印放在晏殊手里,转身走了出去,跨出殿门时他停住脚步沉声说道:“他损失仙骨需要静养,先别打扰他让他静养!”      晏殊把秦冉抱到床上盖好被子,静坐在床边,他翻看着妖王印。这块通体冰凉剔透的玉石,正面雕着四大家族的标志,虎头、狐头、狼头和鱼尾,背面是妖界安泰四个大字。想想也够讽刺的,能用上这妖王印时必是战火纷飞之时,安泰这二字怎么看怎么不合时宜。慢着,他看到这玉石竟从掌心慢慢腾空而起,飘落在地中央。一阵青烟散去,眼前出现的人让晏殊目瞪口呆。 【你还我剜心一刀】      一阵青烟散去,晏殊看着眼前的人目瞪口呆:“你,你是什么人?”      银色长发,银袍拖地的绝色女子手执妖王印,走到晏殊身前,仔细的看着晏殊的眼睛,沉声说道:“你这个凡人怎会有召唤我出来的力量?你到底是什么人?”      晏殊被他问的一愣,心想这又是哪种妖怪:“我没召唤你,是你自己出来的!”      女子看看出他并没说谎,一个转身,竟化作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穿着银白色长裙,俏丽可人。她笑着对晏殊说道:“既然是你召唤我出来的,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说完竟向晏殊怀里扑了过去,晏殊一惊闪身躲开,少女直接压到在床上昏睡的秦冉身上。秦冉被她这么一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俏丽少女,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在自己宫里伺候自己的宫女。他推了推身上的少女说道:“毛手毛脚的奴才,快给朕下去!”      没等少女自己下去,晏殊就一把拉起她甩到一边。秦冉撑着酸疼的身子坐起来,看着一脸委屈的少女问道:“她是谁?”      晏殊理了理秦冉颊边散落下来的碎发,柔声说道:“一个小宫女,别管她!”      少女叉着腰,鼓着可爱的小脸大嚷着:“你们这两个愚蠢的凡人,我是印魂大人,不是宫女,听见没有!”      晏殊上下打量她几眼,笑着说道:“印魂?这又是哪种妖怪?”      少女彻底毛了:“你才是妖怪,我是银魂,我叫殷锁儿不是妖怪,哎呀,气死我啦!”      秦冉拉了拉晏殊的袖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晏殊点头:“好吧,尊敬的印魂大人,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少女见他俩承认自己的身份了,满意的点点头:“算你们识相,叫我锁儿就好了!”说完脚尖轻抬,一个飞身扑到晏殊怀里,抱着他不松手。      秦冉呆若木鸡,晏殊急的手忙脚乱,怎么都推不开她:“你,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放开我!”      锁儿在他怀里乱蹭,就是不放开,她深深吸了几口晏殊身上清新的味道,满足的说:“锁儿现在是你的人,你不能推开我,我也需要你身上的人气,好温暖好舒服!”      秦冉脸的绿了,好嘛,这才走了个凤凰女,现在又来了个锁儿姑娘,他冷笑着对晏殊说道:“咱们秦公子今年真是流年大吉,桃花朵朵开啊!麻烦你俩到别处亲热去,我还要休息!”      晏殊一边要推开怀里的锁儿,一边还得向秦冉解释:“你别误会,我不认识她!唉,你放开……”。      锁儿吸够了晏殊身上的人气,这才放开她。这锁儿也真是,没看出床上那位都要把醋缸里的醋喝光了吗?      鱼清风跨进殿门,就看到晏殊与一位俏丽少女在争执,他眯着蓝色的眸子仔细看着锁儿,在看到锁儿周身散发出来的妖气后,心里有了打算。      他走到晏殊身前,看门见山的说道:“现在已接近子时,你们准备一下,咱们这就出发!”      阳光灼灼,浪花拍岸。狼王狼九霄在岸边的岩石上盘腿打坐,见鱼清风带着秦冉他们浮出海面,他起身迎了上去。      鱼清风没料到狼九霄会主动来找自己,自是欣喜不已。靠着避水珠一身干爽的晏殊拉着秦冉走上案,他们站在椰树下乘凉,看着鱼清风和狼九霄交涉。      鱼清风站在距狼九霄几步远的沙滩上,蓝色的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欣喜。他对狼九霄说道:“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真是出乎意料!”      狼九霄面向大海负手而立,硬挺的脸上是一片深思之色。他幽幽开口道:“与其你们去找我,还不如我来找你们。说吧,这次要怎么合作?”      鱼清风走近他,看着高出自己半个头的俊挺男人,难过的说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狼九霄冷哼道:“狐王被打回原形身受重伤,我没时间和你扯别的,妖王印不是在你手里吗?还不快行动?”      “妖王印我交给秦公子了!”      狼九霄皱眉:“什么?你把妖王印交给那个凡人?你疯了不成?”      鱼清风苦笑:“我是疯了,那还不是因为你!狼九霄,你的心是铁打的不成?我宁愿为你退化成雌体孕育……”。      “闭嘴!”狼九霄厉声打断他:“鱼清风,你还算个男人吗?我到底哪里好,值得你死缠烂打?别以为那次月圆之夜你趁我神志不清钻了空子,我就会对你另眼看待,正好相反,你让我觉得你非常下贱!”      泪水模糊了视线,鱼清风的心如刀绞:“狼九霄,你不就是想得到狐王的狐心丹增强修为吗?我有,我可以把我的修为全渡给你,求你别去招惹狐清离,他会伤了你!”      狼九霄转过头看他,不知为什么看到鱼清风潸然泪下的模样,他竟会感到一丝愧疚。他有些想不通,这个鱼清风论外貌修为远远高于自己,为何会看上他?他推开鱼清风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冷漠的说道:“多谢鱼王抬爱,你的心意我领了,走吧,回狼山,我已经集结了三十万军队,只等妖王印召唤!”      他的话才说完,本来晴朗的天空乌云幕布,海面掀起滔天巨浪。鱼清风突然大笑起来,蓝色的长发随风飘舞,他周身散发出蓝色的荧光,双脚离地浮上半空。狼王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鱼清风的双腿慢慢演化成修长的鱼尾。他突然大喊起来:“鱼清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快点停下来!”      鱼清风惨然一笑:“你一次次把我的心放在地上踩,他早就碎了,这幅空壳子身体留着他做什么?”说完他薄唇轻启,口中吐出一颗发着蓝光的魂珠。狼九霄被鱼清风周身散发出的绝望冷意震慑住,竟然忘记要做什么,愣在了那里。      就在魂珠要彻底脱离鱼清风的身体时,一道炫光划破天际,魂珠被打回鱼清风口中。鱼尾消失,他又化作人身站在沙滩上。      晏殊看到一切恢复正常,拉着秦冉走了过来。刚才那一幕太震慑心魂,他眼睁睁的看着鱼清风浮在半空化成鱼尾人身,又看到从自己怀中的妖王印飞出去的印魂化作炫光打醒鱼清风。晏殊感到手腕一疼,原来是秦冉在咬自己,他皱眉问道:“你咬我做什么?”      秦冉揉揉晏殊被自己咬出牙印的手腕,笑嘻嘻的说道:“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晏殊的嘴角抽了抽,无奈的捏了捏秦冉的鼻头笑道:“我媳妇心眼真多,知道疼,咬自己相公!”      秦冉停住揉他手腕的动作,磨牙霍霍的说道:“你在胡说八道,等我回东秦后就阉了你,我做你相公!”      晏殊露出怕怕的样子,赶紧搂过他顺毛:“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大不了我做你媳妇!”      秦冉靠在他怀里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咳咳……,我说二位,你们完事了没有?”狼九霄一脸黑线的说。      晏殊搂着自家媳妇,笑着说道:“看不惯我们恩爱是吗?你也赶紧找啊?嗯——,鱼王就不错,人美心善,和你很般配啊!”      狼九霄有些恼羞成怒,狭长的眸子绿光闪闪,晏殊被他那副凶狠的样子弄的头皮发麻,赶紧说软化:“狼王莫气,是晏殊失言了,您千万别计较!”      印魂一蹦一跳的走到他们中间,扬着小脸对狼九霄说道:“你这只恶狼,要是敢伤害我的主子,小心我打得你魂飞披散!”      狼九霄退后一步,他被印魂身上的强烈的杀意震住。他不想得罪强大的印魂,只得收回獠牙,暂时放了晏殊。      鱼清风走到印魂身边,柔声对她说道:“锁儿,你先回到妖王印里,听话!”      印魂抬头看了看俊美无匹的鱼王,撅厥小嘴说道:“好吧,鱼清风,你一定要保护好我的主人!”说完化作一道炫光飞回晏殊手里的妖王印。      鱼清风从狼九霄身边绕过,带头走向岛屿深处,晏殊他们随后跟了上去。狼九霄看着鱼清风的背影,面色阴沉。      三日后,狼族正式向虎族下战帖,三十万狼族士兵从远山出发,向虎族京都挺近。      远在群山环抱中的湖心岛上,被打回原形的狐王,化作白狐趴在自己寝宫里养伤。那晚,狐族百姓看到王宫的天空忽然掠过一道七彩炫光,只是短暂的刹那,竟能刺得人双眼流泪。那是凤凰涅槃重生的前兆,妖界风云再起。 【最是无情狐王心】      一道白影悄无声息的落入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施法迷昏虎族狱卒后,狐清离走进牢房。靠墙角的干草堆上趴着一只脏兮兮的幼虎,曾经油亮的毛发变得脏乱纠结,因为法力尽失,背上的一道伤口化脓发炎。狐清离蹲在幼虎身前,轻声呼唤:“毛球,醒醒,我带你走!”      毛球慢慢睁开肿胀的双眼,有气无力地轻轻叫了声,他想清醒,想起来,可是伤势太重,疼的他撕心裂肺。看到狐清离来了,他的眼里焕发出喜悦的神采,那神采只是一闪而过就暗了下去。他现在这幅样子,怎么继续留在狐清离身边。      狐清离看出他的自卑犹豫,轻轻抱他入怀,小心翼翼的避免碰到他的伤口。他恨自己的一时痴迷,低估了虎峥嵘的凶狠程度,不仅害自己失去大半修为,也连累了毛球跟着受罪。      还没来得及走出牢门,他就被虎峥嵘堵在门口。虎峥嵘身后站着妖艳的凤凰女和俊秀的侍卫灵稚。狐清离被虎峥嵘逼的倒退,一直退到墙角,直到无路可退。      虎峥嵘看着狐清离怀里的毛球,一双凶狠的豹眼猩红凌厉,他将短刀抵在狐清离颈间,冷声说道:“狐清离,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劫持我弟弟!你先放了他,我留你个整尸!”      狐清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虎王,你以为我还会信你?我真是瞎了眼把你当做过命的兄弟,帮你铲除异己巩固权势。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想灭我狐族,称霸妖界是吗?”      虎峥嵘连连啧舌:“你这只口是心非的狐狸,当初不是你说的只要咱们联手,就能称霸妖界吗?现在你反悔了,想让我弟弟做王?呵呵,你想的倒美!既然落到我手里,你的狐心珠就当是你对我的谢罪赔礼吧!”      狐清离见虎峥嵘的刀尖慢慢滑向自己心口,说不害怕是假的。他才恢复人形,修为没了大半,与虎峥嵘硬碰硬根本没有胜算。他有些绝望的闭上眼。      就在刀尖划破衣襟刺入皮肉的瞬间,本来虚弱的毛球突然站了起来,扬起尖利的前爪扑向虎峥嵘。虎峥嵘吓了一跳,轻轻一扬手,毛球被打出去好远,直接撞上门柱,背上的伤口裂开,血流不止。      狐清离双目欲裂,他想去救毛球,却被虎峥嵘的刀子逼的动弹不得。虎峥嵘冷笑着扬起匕首刺向狐清离的心口,一股鲜血喷出来,狐清离却没有感到痛苦。他纳闷的睁开眼,看到虎峥嵘的身体被长剑刺穿,手持长剑站在他背后的竟是他钟情的侍卫灵稚。虎峥嵘捂着腹部不断涌出的鲜血慢慢转身,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灵稚,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灵稚冷笑道:“你这只杂种豹,杀兄弑弟,忘恩负义。两年前你与那奸臣联合起来陷害身为大将军的我父亲,让他含冤而死,现在还想霸占我,你配吗?”说完他转动手里的剑柄,绞碎了虎峥嵘的内脏。      凤凰女双臂抱肩靠在一旁,像看戏似的看着大牢里的一切。虎峥嵘睁着一双赤红的豹眼,嘴里不知说着什么,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他慢慢跪了下去,死死盯着一脸狠戾的灵稚,身子一栽,倒地身亡。      狐清离疾步走到毛球身边,抱起奄奄一息的毛球,看了看地上虎峥嵘的死尸,离开了地牢。      灵稚慢慢松开剑柄,突然跪了下去,搂着虎峥嵘的尸体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凤凰女走过来,抬起脚踢了虎峥嵘几下,连连摇头:“这个狡猾的杂种豹,到死都不会想到最后要害他的竟是他最喜欢的人,虎王陛下,您说是吗!”      灵稚边哭边喊:“不要叫我虎王,我不想做太虎王!走开,离我远点!”      凤凰女不愿意了:“你后悔了是吗?当初他下死手杀你,要不是我爹用假尸体蒙蔽虎峥嵘,你能活到现在?没出息的东西,明日你就要即位了,你想让我爹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吗?”      灵稚放下尸体站了起来,他说道:“对,我不能让爹失望!来人,把地上的尸体抬出去烧了!”      两人相携走出地牢,前脚才跨进大殿,后脚就有侍卫来报:“启禀王爷大事不好,狼族对咱们宣战了!”      灵稚一撩长袍在虎王宝座上落座,他说道:“慌什么,吩咐下去,虎族全国进入战备状态!”      凤凰女对灵稚说道:“好久没看到麻雀了!不好,她是不是跑了?”      灵稚冷笑道:“你妹妹那个闷葫芦,怕不是给虎峥嵘殉葬去了吧!”说到这里,他心里竟有些难受,虎峥嵘害他九死一生,他不该难受的。      凤凰女瞪了他一眼,跑了出去。      狐族王宫里,狐清离让御医配了最好的金疮药,又渡了大量内力给毛球,这才把他已经迈进地府的半边身子拽回来。      毛球在狐清离怀里睡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傍晚醒了过来。狐清离把慢慢恢复成少年形体的毛球放回床上,让他背朝上趴着,避开伤口。      毛球煞白着一张小俊脸,看着狐清离衣不解带的伺候自己喂自己吃药,喝粥。在狐清离要脱他衣服给帮他擦澡时,他突然感到害羞起来,拽着裤子不让脱。狐清离有些不解问他:“你这孩子,闹什么小脾气呢?松手!”      毛球微红着脸说道:“我,我自己脱,你转过身去别看!”      狐清离听了一愣,随即笑道:“小老虎长大了,知道害羞啦!好好,我不看,你自己脱!”说完转身背过头去不看他。      毛球忍着背上伤口钻心的疼,试着拉下自己的裤子,因为动作牵动伤口,疼的他直龇牙。狐清离等了半天,回头看去。毛球的裤子脱了一半,露出大半挺翘的臀部。      他拉下毛球的手,把裤子彻底脱掉,又小心翼翼的褪了他的上衣,拿着毛巾慢慢的擦拭着少年白皙精瘦的身体。      毛球双臂枕在脸下,感受着狐清离温柔的擦拭。开始的时候一起还好,狐清离还能气定神闲的,他的手经过少年纤细的腰侧时,好像听到毛球发出了一声低吟。他停住手问道:“你怎么了?伤口疼了?”      毛球忍着难以启齿的羞意说道:“没事,你快点擦吧!”      “你稍微恻恻身子,我给你擦擦前面!”      “不用!”毛球大喊道。      毛球这一声大叫,吓了狐清离一跳:“听话,你都多少天没洗澡了,乖啊!”      毛球没动。      狐清离叹口气,他轻轻抱起毛球略显单薄的身体将他面对着自己,在看到少年身下昂扬的那处时,狐清离微皱眉头。随便擦了几下,巧妙地避开了那个事物,给他盖好被子,端着水盆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少年的双手紧紧抓着枕头,泛白的拳头紧握。他恨自己的过于敏感,也恨狐清离的不管不问。从三年前的那个早晨,他对一直搂着自己睡的狐清离产生那种冲动,还做了那样的梦后,他就和狐清离分开睡,他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自己甘心做了狐清离瓦解虎王权力的棋子,差点把命也搭了进去。现在虽说狐清离救了他,可他还是把他当做孩子。少年心里的苦无处可诉,无人能懂。      狐清离坐在秋风瑟瑟的湖边,手里拎着半壶清酒。新月如钩,他拿着酒壶对月豪饮。许是今夜月色太好,他念起那首多年不愿记起的那句诗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云溪,云溪,你可知道你的孩子已经长成大人了,你能看到吗?云溪……      湖水粼粼,月色朦胧。少年扶着树干站着,看着坐在岸边对月饮酒的男人,听他一声声呼唤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忍下心中苦楚,慢慢走到狐清离身边。      “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才收养我的?”少年问道。      狐清离抬眼看他,看着眼前这个与云溪七分神似的俊美少年,低声说道:”你要不是云溪的孩子,我定是不会把你从虎峥嵘的刀下救下来的。当年你母亲怀着你被虎族死士追杀,在荒岛生下你,要不是你她用最后一丝灵力召唤我,你早就是刀下鬼了!”      少年苦笑:“原来如此!狐清离我问你,如果我今天从这里跳下去,你会救我吗?”      “会!”      “为什么?因为我是云贵妃的孩子?”      “……对!”      少年笑了,他俯下身子直视着狐清离的双眼:“你骗我,你才说对的时候你心虚了是吗?你也喜欢我的是吗?”      狐清离推开他站起来,厉声道:“虎啸天,你别逼我对你动手!”      “别叫我虎啸天,我叫毛球,狐清离,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狐清离忍着太阳穴抽疼,按住少年的肩膀耐心解释:“毛球,你还小,你把对我的父子之情与男女间的情爱搞混了!听话,跟我回去,夜风寒凉,你身上的伤受不了!”      少年紧紧搂着狐清离修长的腰身,在他胸前喃喃说道:“狐清离,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父子简单那种。我想吻你,我想……”      狐清离扳正他的肩膀,严肃的说道:“怎么就和你说不明白呢?你我皆是男子,先别说不能生儿育女,就是这天下人的白眼也够你受的!听话,等过些时间我去虎族帮你物色几位美貌女子,你得了其中乐趣就会理解我今天说的话了!”      少年低下头,几缕碎发盖住眼睛,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道:“我可以去鱼王那里求退化丹,我愿意退化成雌虎为你生儿育女!”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偏了少年的脸。      狐清离颤声说道:“我冒着被虎族灭族的危险养你护你,让你习文练武,就是等你长大了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那些皇族亲人面前,证明你母亲不是低贱的侍女,她的儿子也可以顶天立地。我承认利用你瓦解虎族势利帮助虎峥嵘,我现在后悔了还不行吗?你竟然想退化成半男半女的雌虎,甘愿做生育工具,你就这点出息是吗?虎啸天,你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      少年慢慢转过头来,半边脸被打的红肿起来,狐清离的心一疼,他握紧拳头,恨自己的情绪失控。      “送我回虎族!”少年说道。      狐清离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要回虎族?你不知道鱼族联合狼族要讨伐虎族吗?我不答应!”      少年走近他,抬手抚上男人俊俏的脸颊轻轻抚摸。他微微笑道:“让我走吧,狐清离,我等不起也爱不起了,求你!”      狐清离倏地抱紧他:“不行,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背上的伤口裂开,少年疼的面色发白,他忍着疼痛说道:“国破山河在,我要去守着我自己的国家。狐清离,放了我吧!”      慢慢放开神色凄然的少年,狐清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银色的眸子里涌上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他突然狠狠吻住少年冰冷的唇,带着浓烈的绝望。少年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个他渴望好久也是最后一次的深吻,狐清离唇间独特清凛的气息吞噬着他,让他流下激动的泪水。      许久之后,狐清离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送你回去!”      少年潸然泪下。 【一切才刚刚开始】      残阳如血,远山如画。狼族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虎族地界进发,狼王一身黑色战甲,黑色斗篷,凌厉的眼神让敌人不战而怯。      他手里拿着那两个凡人临走之前交给他的妖王印,让他小心使用。他不打算用妖王印的力量,他相信自己的军队。      虎族派出精兵应战,这场战争打了三个月,狼族一路势如破竹,将只剩下个空壳的虎族打的落花流水。杀进王宫时,那里早已空空如也。这一仗打的太过顺利,直到狼王被从天而降的二十万虎族大军困在都城,他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虎人的能力。      狼九霄看着因被断了粮草饿的奄奄一息的兵将门,决定启用妖王印。成功召唤出印魂时,他竟发现印魂是个毫无能力的小丫头,不仅不能帮他,还整天给他捣乱。      狼九霄站在城墙上对天狂笑,这就是他最后的下场?与千万兵将被活活饿死在这里?      就在狼九霄决定投降时,一个黄衣少年趁着夜色悄悄进入他的营长,转天,狼九霄宣布突围,带着三万精兵出城,愣是杀出一条血路。      那天,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卷着滔天巨浪将整个虎族淹没。大浪褪去,虎族变成一片荒地。自此之后,妖界三足鼎立,虎族人从妖界消失。      狼族王宫后花园,黄衣少年与狼九霄在凉亭里对弈。少年在连输几局的情况下,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你说你,就不会让让我?”      狼九霄放下最后一颗棋子,大获全胜。他看着一脸不甘的少年笑着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现在输给我,并不代表以后也会输给我!就像虎族之战,要不是你帮我能剩吗?”      少年背靠椅背,放松自己,看着满池的并蒂莲,叹了口气:“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虎族百姓都被平安转移到地下,鱼王又发水淹了那个逆臣灵稚。三足鼎立总比整日打打杀杀的好吧!”      狼王点点头:“你这个新王做的倒很称职!你今天来不仅是要陪我下棋这么简单吧!”      “我想知道那两个凡人到底去哪了?”      “我用妖王印打开结界放他们出去了!”      少年微皱眉头:“你不怕他们乱说话?”      狼九霄笑了笑:“那两人可是人界帝王,他们也会为自己国家的利益考虑!你就放心好了!”      少年又说道:“你和鱼王……你们……”。      狼九霄烦躁的摆摆手:“没事,他做他的鱼王,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      少年嗤笑:“你们这些做惯了帝王的,一个个的都这么清高!算了,我还有事,告辞!”      狼王送走少年,站在荷花湖边上远眺。脚下一阵浪花翻涌,在金灿灿的阳光下,一条蓝色人鱼跃出水面。淡蓝色的眸子在看到立于岸边的俊挺男人时,焕发出灼灼神采。      狼九霄无奈的向游到脚边的人鱼伸出手,握着他的手埋怨道:“你看你,又私自下水,寝殿里的池子还不够你扑腾的?”      鱼人被他拉到岸上,长长的鱼尾一下下的扫着水面。他窝在男人怀里舒服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身子更乏了,就想出来透透气!”      狼九霄脱下宽大的外袍罩在人鱼身上,梳理着他丝滑的蓝发。他的手轻轻覆在鱼人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是鱼人最脆弱的部位,只要稍稍在下移一点,就是被鱼鳍掩盖着的生,殖孔。      狼九霄下腹一紧,赶紧收回视线,定定心神说道:“孩子现在才两月不到,一切都得小心了!”      鱼人点点头:“我知道,再忍四个月孩子生下来我就回水族,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狼九霄扳正他的肩膀:“你说什么呢?傻瓜,你怎会是我的麻烦?孩子生下来也要你带。还有啊,你以为一个就够了?我想要做个儿女双全的父亲……”,说完,轻轻吻上鱼人冰凉的唇……      ——————————————我是分割线——————————————————————      欢乐小剧场—【反攻神马的最有爱了】      月黑风高夜,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东秦皇宫后殿。只见他高抬脚轻落步,来到窗跟下,支愣着耳朵听着殿内的动静。      女人:“轻点……哎呦!”      晏殊:“别动,小点声!”      黑影咬牙。      女人:“嗯……啊……你慢点啊!”      晏殊:“是这里吗?嗯?”      黑影切齿。      女人:“是……是这里……左边点,对……嗯啊……”。      晏殊:“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乖!”      黑影紧握双拳。      黑影怒火滔天。      咣当一声,殿门被踹开,俊美的东秦皇帝秦冉陛下,面色铁青的掀帘而入,榻上的两人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女人:“你这个野蛮的凡人,吓死我啦!!!”      晏殊:“陛下您这是……”      秦冉拂袖而去。      他娘的,误会了,又上当了,该死的魂印!!!      身后有脚步声,晏殊从后面追来。      “陛下这是要去哪里?”      “别来烦朕!”      秦冉被他从后抱住。      “陛下这是吃醋了?”      “胡说!”      晏殊搂紧他。      “魂印今天扑蝴蝶摔伤了胳膊,我替她上药!”      “不用解释,朕不想听!”      晏殊无奈      “好吧,今晚陛下在上面!”      秦冉眼前一亮,许久之后……      晏殊咬牙:“陛下,能不能别可着一边咬?”(豆豆?)      秦冉:“好吧!”      晏殊切齿:“陛下,做口、活不能用牙,疼疼……”。      秦冉:“你太啰嗦了!”      许久之后。      秦冉:“不是说好朕在上面吗?”      晏殊:“是陛下笨,半天进不去,乖,放松,你太紧了!”      秦冉泪流满面:“朕不想做万年帝王受啊!!!!”ooxx……       【彼时少年如绮玉】大结局      冥界,黑暗潮湿的阴牢是专门关押妖界重犯的。一身灰色囚服的虎峥嵘,再也没有了他做太子时那种霸气。被鬼差压到这里时,他身上所有的修为法力都被打散,他现在和一般的小妖们没什么区别。      他靠坐在角落里,看着牢房里的几个瘦小男妖为了争夺一块馒头大打出手。虎峥嵘觉得有些烦躁,等冥王裁判的日子真是无聊!闭上眼,他回忆起自己的一生来。      虎峥嵘的生母是个修行才三百年的豹子,在虎族王宫做虎王的宫女。因生的貌美,被风流倜傥的虎王三言两语的哄到了床上。      虎王后宫有近百人,宠幸过的宫女更是数不过来。他根本没拿那个小豹女当回事,快活一夜就把她忘在脑后了。豹女在两个月后查出有了身孕,狐王只得封了她个才女。她生下虎峥嵘后,因没受到好的修养,落下风寒,在虎峥嵘五岁那年就去世了。虎峥嵘就在宫里的一位老豹族嬷嬷的抚养下长大,从小受尽冷落欺侮。在他年满三百岁成年之时,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他第一个下手的就是宫女云溪,他得知老虎王的新宠云溪怀上皇子,决定除掉她。可是他千算万算,漏掉了云溪也是好友狐族太子狐清离的心上人。      云溪在姨母家长大。姨母远嫁狐族,是狐族大将军夫人。因将军姨父深受狐王器重,狐族太子拜在他的名下,在他府中久住习文练武。      狐太子狐清离那时还是个少年,按人类年纪计算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他对那个寄住在将军府的表小姐云溪很有好感,曾想纳她为妃。怎知云溪心里早有了别人,就是虎族太子虎峥嵘。虎峥嵘向来与狐清离交好,时不时的来狐族游玩一番。      那日午后,虎峥嵘又从自家王宫得空跑了出来,只带着贴身伴读灵稚来到狐族。秋高气爽,湖边垂柳摇曳,两位少年在青山绿水间舞剑。      狐清离向来是一身白衣长袍,墨发披肩,说不出的清尘飘逸。虎峥嵘则是黑衣黑袍,潇洒俊挺。两道修长的身影在凌厉的剑锋中纵横交错,一进一退间,虎峥嵘占了上风。一招金蛇吐信,剑尖直抵狐清离左肩。狐清离收回招式,抱拳认输。      灵稚见两位主子结束对弈,忙给倒上热气腾腾的花茶,之后恭敬的退到一边。      狐清离在凉亭里的石凳上落座,看着对面的虎峥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他笑着说道:“峥嵘贤弟,这次成功拿下虎族三位皇子的兵权,算是出师大捷,下一步该怎么做?”      虎峥嵘放下九节鞭,笑着说道:“这才刚刚开始,等着看好戏吧!”      狐清离他们只顾着饮茶说笑,没注意梅树林里那道清瘦的身影。清丽的女子握紧双拳,她决定随心上人而去。      云溪委婉的和姨母说了她对虎族太子中意之事,姨母劝她三思,那虎峥嵘绝不是个可依靠的人,云溪哪还听得进劝告,义无返顾的以宫女的身份进了虎族王宫,本想侍奉在虎峥嵘身侧,却不想被老虎王看上,纳为贵妃。云溪怀上孩子,被虎峥嵘派人追杀,她在死的那一刻也没说出她喜欢的人是虎峥嵘。      虎峥嵘又与狐清离联合,架空老虎王的实权,暗中杀了几位守旧的老臣。本以为虎王之位稳坐,不想半途杀出个二皇子来,原来云溪之子竟是被好友狐王养大。那日宫中政变,虎峥嵘被狐清离打昏带到狐族。虎峥嵘醒来之后怒急攻心,使尽全力把狐清离打回原形,又带着暗中布置好的精兵杀回虎族,囚禁了二皇子。      虎峥嵘想到这里苦笑一下,他千算万算没算计到,自己喜欢的侍卫灵稚会对他痛下杀手。他看着关在隔壁牢房的灵稚,心里又爱又恨。这样也好,活着没得到他,死了还能做个伴。      他与灵稚,也就是他漏网除掉的兄弟,一同被冥主罚判到人界轮回道。听了这个结果,他自是高兴的,灵稚却不乐意了,连连求冥王改判。怎知冥旨已下,一切尘埃落定。      离开冥府那日,虎峥嵘被换上一身干净的囚服,与灵稚双双被押在往生湖边。身后的鬼差只要冥王令箭落地,他们就会把二人推下往生湖遁入轮回道。      虎峥嵘看着身边一脸冷意的灵稚,笑着说道:“我早知你就是我弟弟,却一直没杀你,只愿有一日你能明白,我就算负了这天下,也不会负了你!”      灵稚转过头,向他脸上啐了口:“去你娘的吧,我只愿下辈子不再遇到你!”说完,也不等鬼差推他,直直的跳下往生湖。      冥王大怒:“好大的胆子,该私自下湖!”      话音刚落,虎峥嵘挣脱鬼差束缚,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冥王一张黝黑的老脸挂不住了,他拍案而起:“这两只该死的妖魂,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大殿内的大鬼小妖们被冥王的怒气震慑住,纷纷低头猫腰不语,就怕被主子的怒火波及到。      一阵清风吹过,白衣男子从冥王身后的屏风后走出来。冥王冲着他冷哼一声:“看看你保的人,一个个的什么脾气?他们不按时辰进轮回道,定会出大乱子!”      白衣男子走到湖边,看着茫茫白雾下的湖面,无奈的摇了摇头:“峥嵘贤弟,一路走好!”      寒冬腊月,临近年关,将军府上的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明日就是除夕,远在东秦皇宫做太子伴读的少爷要回家过年了。      贵为东秦大将军的姬沄,只娶了一房正妻,一位侍妾。正妻一生无所出,为了延续烟火,大将军只得纳了妻子的妹妹为侧室,得了姬昭熙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姬昭熙自小聪明好学,又生了一副好模样,八岁被皇上召进宫做了太子伴读,这一做就是十年,直至去年太子登基,姬昭熙升为太傅。大将军也交了兵权,在家安心养老。      傍晚时,姬昭熙的马车到了将军府,十年未进家门的姬昭熙有些近乡情怯。在看到大门口迎接自己的父母两鬓间的白发时,他微微红了眼眶。      姬昭熙在母亲嘘寒问暖的温情照顾下吃了晚饭,又与父亲下了几盘棋。夜深了,他伺候父亲睡下,独自回到书房里拿出日间未看完的文书阅读起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姬昭熙喊了声进来。门被吱吱呀呀的推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厮低着头走了进来。他猫着腰来到姬昭熙的榻前,把托盘上冒着热气的参茶放在桌案上,准备躬身退下。因为太过紧张,一个不小心撞到桌角。沉浸在公文中的姬昭熙被响动拉回神,看到那小厮半跪在地上揉着膝盖起不来。      姬昭熙下地搀起他,在看到那小厮右脸那块红斑时,吓了一跳。小厮抬眼看了他,急忙低下头说了声:“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之后落荒而逃。      姬昭熙也没把这事记在心上,只当是那小厮年纪小手脚不利索,继续回神沉浸在公事中。      大年初二,皇宫里来了贵客,是当今的长公主秦彤殿下。公主比姬昭熙大了四岁,又是青梅竹马,情份自是不一般。他们的婚期定在三月,不过才几日未见,公主就耐不住思念,只带着两个贴身宫女,骑着白马从远在百里之外的宫里出来,进了将军府。      未婚小夫妻见了面,一阵羞涩过去,开始你侬我侬。姬昭熙是个温润秀气的男子,从小就让着比自己大的公主,搞得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倒像个哥哥。五年前皇上下旨赐婚时,公主和他均是大惊了一下,他们虽是感情好,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既然是皇上赐婚,他俩也就顺从了安排,开始以恋人的模式相处。这几年下来,手也拉了,嘴也亲了,就等着洞房了。      姬昭熙以为他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有高官厚禄,娇妻美眷。却不知,这并不是他的命数。      昨夜刚下了一场雪,清早才停。一向活泼的公主殿下起早敲了未婚夫的门,非要拉着他去后花园堆雪人。姬昭熙无奈,只得陪着公主在雪地里胡闹。      一阵梅香袭来,姬昭熙放下手里的雪团,走进梅林。千万朵红梅在枝头绽放,阵阵梅香沁人心脾。一个青衣少年蹲在一颗梅树下捡拾着落在地上的花瓣。他听到背后有人过来,急忙转身站起。在看到是一身白色貂绒冬装的俊秀少爷时,赶紧跪地磕头:“奴才,奴才拜见少爷!”      姬昭熙看到地上跪着的单薄少年,正是那夜送参汤的小厮。他问道:“你拣那些花瓣做什么?”      小厮有些紧张的答道:“奴才,奴才是想捡回去做梅花糕!”      “梅花糕?”      “是!”      “好吃吗?”      小厮纳闷的抬起头来,忘了自己脸上骇人的红斑。姬昭熙发现他完整的半边脸特别的白皙,眸色深黑,睫毛很长。要不是那块斑,他也是个很好看的孩子。      小厮回到:“不好吃,就是把花瓣夹在馒头里,充作咸菜吃了!”      姬昭熙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府里竟有虐待下人的事。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胡九。”      姬昭熙记下他的名字,当晚他就把管家叫到身边,仔细询问了胡九的情况。这胡九家中兄弟众多,家境贫寒,他就被父亲卖到将军府做了长工。只因脸上那块胎记吓人,受到其他下人的排挤,经常克扣他的饭菜。管家也曾经出面吓唬过那些人,怎奈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姬昭熙又问道:“那孩子可有什么长处?”      老管家回到:“长处……,老奴记得前几年看到过他对着后院那些鸡鸭们,依依呀呀的背诵过什么诗词?”      姬昭熙冷哧一声:“他会背诗?呵呵,一个奴才会那些做什么?你去派人抓副哑药来,将军府不需要会背诗的奴才!”      老管家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少爷您……”。      姬昭熙不耐烦的喝道:“还不快去!”      “老奴遵命!”      老管家一边走在去药店的路上,一边暗暗吃惊,一向宽厚待人的少爷为何会对一个可怜的下人下手。再说胡九那孩子一向乖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昭熙看着老管家一脸惋惜的离开,在心里冷笑一声。虎峥嵘,怪就怪在我没喝那碗孟婆汤。你上辈子做的虐,就用这辈子偿还吧!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香门小睿睿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